杨容华脸色变了,她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那一日的情形。
刺杀武则天之后,她已经无处藏身了,她做梦都没有想到在那种情况下,她竟然能遇到岳四郎。
她尤还清楚的记得那一次在兵部,岳四郎伶牙俐齿,言辞犀利,对大兄是百般的挖苦和羞辱,说起来,那一次先挑事的正是杨容华呢!
而那一天她能够顺利的逃遁,却幸亏岳四郎的鼎力相助,如若不然,她根本没有逃遁的可能,说不定她死了还会牵连到大兄,甚至给整个暗宗都带来危险……
杨容华脑海里面天马行空,心中不由得犯难,岳四郎的事儿她能说么?按照暗宗的规矩,杨容华一旦暴露,可能她再也不能在洛阳出现了,或者是岳四郎一旦为暗宗所知,他肯定也会面临很危险的境地。
还有,大兄和岳四郎之间的芥蒂那么深,一旦大兄获知此事究竟是福还是祸?杨容华心念转动,当即道:
“王长老,的确是有一位少年将军出手相助!当时天色很暗,我一直藏身在羽林军校场边上的灌木丛中,一位少年将军发现了我,当时我都以为……以为自己暴露了……”
杨容华边说话眼睛边瞟向王丘山和杨炯,见两人的神色没有异常,她继续道:
“没……没有想到这位少年将军竟然将校场旁边的石碑给挪移开了,那里恰就是暗道的入口,我跳入了暗道,没过多久却被人发现了,幸亏王长老和大兄派遣的高手也已经潜入到了暗道中,因而我才侥幸得救!”
杨容华这一说,杨炯“嘿”了一声,道:“真是吉人天相,命不该绝,这位少年将军也的确是我辈中人,少年英雄,可惜当时你并未有看清其模样!”
王丘山则皱着眉头开始在屋子里踱步,似乎陷入了沉思,杨容华道:“对了,我想起来了,这位少年将军似乎不是穿的羽林军甲胄!”
“啊……”王丘山和杨炯两人齐齐惊呼出声,王丘山双眼倏然睁大,道:“不是羽林军甲胄?那……那是怎样的甲胄?莫非是北衙其他军的甲胄?”
杨容华摇头道:“不像是北衙军的甲胄,北衙军都穿金甲,这少年将军却是穿着黑甲!”
“南衙十二卫?”杨炯脱口道,王丘山怔怔呆立当场,他的手下意识的抖动了一下,那一天是白马寺和羽林军的斗鞠日,王启那一天就在羽林军的校场,事发之后,他们被控制在了羽林军营地待了整整一夜。
杨容华说少年将军的时候,王丘山脑子里就想到了王启,知子莫若父,王丘山太了解王启的性子了,这小子胆大包天,而且古道热肠,遇到了这等事儿他指不定就会掺和一场。
而当杨容华说到对方穿黑甲的时候,他更笃定救杨容华的人定然是王启无疑,一时,他一颗心“噗通,噗通”跳,生怕杨容华再继续说,把王启的身份给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