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二道,“要不咱把家里人全接到训练场来,反正地方大,不差地方住。”
保庆笑着道,“你家里那么多地,你老娘和媳妇要是能乐意,才叫有鬼了,即使眼前应付下你,肯定住不了几天就跑回去。”
齐备道,“咱们是出门一个月,不是一天两天,在镇上住这么长时间,她们是肯定熬不住的,还是考虑仔细一点比较好。”
自己家媳妇和老太太他是了解的。
想当初,一家子揭不开锅,眼看就要饿死,不得不逃难的时候,老太太和媳妇对着两间茅草屋依然哭天抢地。
现在来了这边,有房有地,有牲口,让她们轻易走,还不如要了她们的命。
纪墨道,“咱们不能都走,得留两个兄弟领着屯田队的兄弟们把家里人照顾好。”
保庆道,“驼子、瘸子、包大头留家里?”
“那有一个正常人吗?”秀才学着纪墨抱着个茶杯,轻抿一口讥笑道,“那还不如留我在家里,保证不会辜负大家的期望。”
“你想偷懒?”纪墨冷笑道,“想得美,跟我们一起去。
田汉民、邱陵、马东他们三个也全部留家里吧,回头再跟邱家兄弟和朱大富再打声招呼,让他们帮着照应一下。”
“朱大富?”杜承灏再次接话道,“哪次有好事少了他们!你看着吧,他们肯定要掺和一脚。”
“秀才,还是你他娘的了解老子啊!”
杜承灏朝门口张望,走进来的是朱大富,紧跟着的是邱家兄弟、吴友德。
杜承灏骂道,“老子就知道哪里都少不了你。”
朱大富大声道,“秀才,老子待你可不薄,有什么好吃的,从来就没少过你的。”
秀才道,“说的好像老子亏待过你似得。”
“要吵架麻烦你俩出去吵。”
纪墨不耐烦朝他们俩摆摆手,又看向朱大富道,“大晚上的不睡觉,来这干吗?”
朱大富笑着道,“这不是怕你们去安山的人手不够,来给你帮帮忙嘛。”
“这次去安山,出门时间比较长,”纪墨笑着道,“你们能丢得下家里?”
朱大富道,“男人就是得出门闯荡挣钱,老是在家呆着也不算事,是不是?
你放心,这次我还是不要钱,给我五匹马搭一个骡子,然后......”
“哥,你啥也甭说了,”纪墨急忙打断,“你这种志向远大的,我可惹不起,你赶紧回去吧,咱不是一路人。”
朱大富睁大眼睛道,“不是,这么一笔大生意,我要五匹马怎么了!”
“怎么了?”纪墨白了他一眼道,“你也不想想,我们总共才挣多少?
而且这一趟还是有风险的。”
“总共才挣多少?”朱大富问。
“二万块大洋都不到!”纪墨接着道,“咱们这么多兄弟呢,又不是只有你一个。”
“搞错了吧?”朱大富诧异的道,“你们这是怎么弄得,漫天要价,落地还钱,也不能就这么一点吧?”
纪墨笑着道,“所以这趟差事不是太适合你,要不下次有机会,咱们再合作?”
“那我也得去,”朱大富叹口气道,“蚊子再小也是肉,回头给一匹马一头骡子,这个没有问题吧?”
“这也不是不行,”纪墨看向吴友德和邱家兄弟,“你们什么意思?”
吴友德笑着道,“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就陪你们跑一趟吧。”
纪墨点点头道,“那就这么说定了,与张一茹约定的是后天早上出发,大家该准备的就准备,家里也交代好。”
保庆道,“那留驼子和邱陵他们在家里?”
“你去跟他们说,一应全安排好。”
纪墨看看手表后道,“已经是十点钟,赶紧回家睡觉吧,有什么拿不准的明天再商量。”
提着马灯出保安队办公室的院子后,发现麻三在他身后跟着,回过头道,“你也回去睡觉吧,这段路我自己走。”
麻三无精打采地道,“镇长,我送你吧。”
“你这不对劲啊,”纪墨一边走一边道,“是谁招你了?跟我说说,我来帮你出气。”
“没人惹我,”麻三与纪墨并排走在一起道,“我就是有点不快活,很不快活。”
“不快活总得有个理由,是因为什么让你不快活的?”
“镇长,什么叫大丈夫?”
“怎么突然问这个,”纪墨好奇的道,“你是不是生病了?”
这种话题完全不该出自麻三的口!
“我问了秀才,他说什么贫贱不能移,能屈能伸。”麻三紧追着纪墨道,“我不信他的话,镇长,你给我说说呗。”
“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他说的太高端了,起码我就做不到,”
纪墨想想自己贪生怕死,贪财好色,就没一条符合的,便笑着道,“咱们能做到无愧于心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