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可真早!
幸亏他把药给下了吧,只差一步便下不着了。
嘎吱——
门被推开了。
教主大人飞速地钻进了床底。
一双绣花鞋踩了进来,湖蓝色裙裾在鞋面与地面上轻轻拂过,像是摇动的碧波。
绣花鞋停在了桌边,很快,屋内响起了茶水入杯的声音。
教主大人暗暗窃喜,喝了喝了,呵呵,等着中招吧!
吞咽的声音,异常清秀与好听。
教主大人从不知一个人喝水也能喝得这么好听,只是这样的人为什么会干出那种令人不齿的事呢?
绣花鞋朝床边走了过来。
教主大人屏住了呼吸。
裙裾落在床前,一股淡淡的幽香扑入了教主大人的鼻尖,好闻得令他的呼吸都滞了一下。
忽然,门被推开了。
又一双绣花鞋走了进来。
这一只绣花鞋关上门后,插上了门闩。
教主大人不由地纳闷,秦娇来私会周顺,应该是个机密才对,怎么会带了个人?
第二只绣花鞋说:“小姐,消息已经送出去了,人应该很快就到了。”
小姐?教主大人暗暗皱眉。
“总算是要到了。”小姐开口了,那声音,不知该怎么形容,淡如远山幽兰,清如山涧冷风,只是听着都好似能闻到清冽的香气,整个人都有些心旷神怡。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不是秦娇的声音!
秦娇被秦姑爷救上来后,曾小声地讲了几句,教主大人就坐在亭子里,听得一清二楚,他承认秦娇身上有股令人过目不忘的气质,但她的声音,没有这么好听。
怎么会这样呢?
到底是他进错屋子里,还是这两个人进错屋子了?
这好像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药错人了。
这、这、这……这可如何是好?
要不……赶紧冲出去?
就在教主大人咬紧牙关,准备“一飞冲天”时,那好听的声音再一次开口了:“姬家人的运气可真好,居然已经去过隐族了。如此看来,他们也知道祭师的事了。”
教主大人神色一顿,默默地缩回了床底。
侍女道:“奇怪的是,他们都去过了,回来竟然并不声张。”
女子淡道:“树大招风,不声张是对的,真要声张了,恐怕整个姬家乃至于大梁都永无宁日了。”
侍女冷笑道:“能瞒得这么紧也不容易,要不是长风使从姬家弄到了两生果,恐怕就连我们都不知道他们已经去过隐族了。”
姬家的两生果流落到外头了?教主大人若有所思地皱起了眉头。
女子问道:“长风使什么时候到?”
侍女笑道:“快了,等拿下姬家,隐族就是我们的了。”
好大的胃口,居然想拿下姬家,将隐族据为己有!
侍女又巧笑嫣然地说了几句,忽然,女子捂住了心口。
侍女面色一变:“怎么了小姐?”
女子难过地按住了桌子:“我突然有点舒服。”
侍女关切地问道:“哪儿不舒服了?我去找大夫!”
侍女神色匆忙地去了。
女子难受地俯在了桌上,一手按住心口,一手运足内力,试图将体内的不适压下去,然而她无比残忍地发现,自己越是用功,那股燥热便越是汹涌。
她打开了壶盖,闻了闻里头的茶水,眉心一蹙,将茶壶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茶壶摔了个粉碎,一个小瓷片飞入床底,撞在了教主大人的玉质面具下,叮的一声,女子警惕地看了过来,并顺势打出一掌,打塌半张床。
教主大人就这么毫无预兆地暴露在了对方的眼皮子底下。
女子戴着面纱,教主大人看不清她的容貌,他戴着面具,女子也描摹不出他的,但二人的视线在半空交汇,女子的眼底急速浮现起了一丝杀意,一句废话都没有,便抡起手掌,朝教主大人劈了过来!
教主大人迅速躲开!
身后的床铺被彻底劈成了两半。
教主大人不仅给人家下了药,还听了人家的墙角,能活着走出这里才是怪了,这会子他才终于开始后悔,该自己去找姬霜,让母夜叉留下给秦娇下药的,以母夜叉的身手,恐怕还能与这个二号母夜叉打一打……
女子招招凌厉,但教主大人这么多年不是白东躲西藏的,他像一只小泥鳅,每一次都恰巧能从女子的杀招下溜走。
若在平时,这样的小贼在她手下绝对活不过三招,但如今她中了药,浑身都如同被烈火炙烤,她不敢放开力道,只用了不到三成的功力,可即便如此,她还是越来越难受了。
教主大人趁着她分神的空档,脚底生风地朝门口奔去。
一道白绫飞了过来,卷住他腰身,将他狠狠地拽回了地上!
他摔得五脏六腑都要移位了。
女子头昏脑涨地走向他。
教主大人往后挪了挪:“你干嘛?你别过来!”
女子揪住了他衣襟,从牙缝里咬出几个字:“我一定……一定会杀了你……”
教主大人觉得这句话听着怪怪的,不待他反应过来究竟哪里怪,女子撕烂了他的衣袍,蒙住了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