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书,我们问过了,淮樾还是单身。”
“你们俩从小一起长大,他一向最护着你。”
“他家里长辈明事理,好相处,也算看着你长大,俞伯伯俞伯母都喜欢你。”
“我们两家知根知底,把你交给他们我们很放心。”
“淮樾打小有多优秀,我不说你也知道,只有你配不上他的,你别激动,这些我都不说了,免得你们又说我虚荣,抛开他身上都光环不算,我再给你总结一下。他比你大几岁,在你那帮师兄师弟里是年纪最大也最稳重的一个,你们小时候闯那么多祸,哪次不是他给你们兜底?这是第一。”
“第二,他明明比你大,还甘愿被你骑在头上,心甘情愿听你糊弄,按什么入门时间排大小,做你师弟,这么些年任你作威作福,可见他性格有多好,对你有多容忍,你再也找不到一个像他这么能包容你的人了。”
“第三,论感情,你们本来就有感情基础,说起来是师兄师妹,其实不就是青梅竹马?妈妈是过来人,不得不告诉你,在时间里一点一滴积累的感情最是稳妥牢固,什么惊鸿一瞥,一见钟情都不靠谱,爱情,最终是要放在日子里去熬的。”
“第四,这一次,连你奶奶都认为,如果你要结婚,淮樾是最好的人选。”
“所以,闺女,你看,这一次妈妈既没有把你放在天平上去跟别人一起称,也没有把你放在货架上要卖个瓜给人家,这次,是真的刨除所有外部条件,从你们自身出发,替你考虑这个事情,也请你好好想一想,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这么优秀的男孩子,多的是人抢。”
闵女士在景书平静的心湖里投下一颗鱼雷就走了,景书却罕见地睡不着了,妈妈的每一句话都在她耳边回响,她甚至还记得当年是怎么去“强抢”小二同学的。
那会儿她才丁点大,正是天气晴好的时候,天空蓝得跟课本里描述的一样,一丝儿云彩也没有,一个背书包的小哥哥手里拿着个甜筒,很久都不吃一口,太阳底下都快化了!
把她给急得,立马冲了出去,大喊,“小哥哥!”
然后眼睛盯着甜筒眨都不眨。
真的,她第一回被小二吸引真的是因为他手里的甜筒!
起初小二不知道她冲出来干嘛,叫她“小丫头”,对她笑,冰淇淋表面化掉的那层都快滴下来了。
她急得提醒他,“小哥哥,快吃!化了化了!”
而后小二就哈哈大笑了,立刻就把甜筒给她,“我吃不了了,你喜欢的话就给你吃吧!”
她一点儿也不客气,接过来就吃了,一边吃还一边瞟小哥哥,这才发现,哇,小哥哥长得可真好看啊,这样的,算资质好吗?
那时候的她,并不懂什么叫资质,爷爷说爸爸资质好,哥哥资质不好,她见过爸爸年轻时的照片,白白净净,很好看,哥哥则是个黑乎乎的敦实小胖子,小小的她就以为长得白白净净瘦瘦的这种叫资质好。
当然,她自己也属于资质好的一类,但小姑娘可从来不认为自己不好看,毕竟爷爷奶奶天天夸她:我们美着呢!
她马上有主意了,问,“小哥哥,你想不想学武功?像将军那么厉害的武功?”在她心里,爷爷就是演将军的大英雄,武功好着呢!
当时小二就说了,“想啊!”
于是,她的名台词出炉了,“小哥哥,我看你骨骼清奇,长相俊美,不如跟我家去吧!”
后来,小二真的跟她家去了啊!
原来,小二爸妈跟她爸妈还认识,虽然算不上熟悉,但有了景书搅和就熟了啊,再后来,小二真的跟着爷爷学戏练功,成为爷爷的第一个弟子。
“妞子,叫师兄!”爷爷说,其实应该叫师叔才对,但小娃娃嘛,就不讲究那么多了。
她不乐意。
“叫啊。”
“不!他是师弟,我是师姐!哎,我说,你,叫师姐!”
“好啊,师姐。”
她高兴了,答应得脆脆的,还安慰他,“以后我是大师姐,你是小二,爷爷再继续收徒弟,就是小三,到时候你也是师兄了。”
“好。”
想起小时候种种,景书忍不住笑出声来。
小二。
余淮樾。
真的没有什么不好……
但是,心里莫名有点空空是怎么回事呢?
她坐起身,拉开抽屉,把影集拿出来,翻开第一页。
在学校演出独唱的男生,清冷如月。
她呼出一口气,相册放回去。
睡吧。
小二真的很好呀……
她知道。
可闵女士说错了,不是师兄师妹,是师姐和小二!
当晚,她睡得很不踏实,一直到快天亮了才睡沉了去。
可感觉没睡多久就被闵女士给吵醒了。
房间门敲得砰砰响。
她蓬着头发去开门,还打了个呵欠,被闵女士一指头戳在脑门上,“怎么还在睡?你看看你的样子,也忒邋遢了,等会淮樾来了你就给他看你这个样子?”
“嗯……又不是没看过……”她迷迷糊糊地说着,又倒回床上去。
小时候一起长大,什么邋遢样子没见过?她最小的小弟尿床的事她都知道。
闵女士简直恨铁不成钢,“你赶紧给我起来!”
“干嘛……”她拉上被子蒙住头。
“我数一二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