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腊月,年关将至,期末考试也临近。
这次期末考试有着不同寻常的意义,如果考试不过关,很可能会被请出王府,从此不能再留在王府做伴读。
对朱浩来说
留下与否,差别不是很大。
留在王府看起来有更多接近朱厚熜的机会, 但他来到这个世界后或许会产生蝴蝶效应,朱厚照是否会像历史上那般英年早逝是个问题就算一切如常,他离开王府多获得一点属于自己的空间不好吗?
王府生活这几个月,他感受到一种被禁锢的憋屈,尽管自己只是个孩子,能读万卷书却不能行万里路, 但他还是心怀改变世界的梦想, 需要更多的自由。
转眼到了腊月十五。
王府中没有寒假的说法,只要不过节,孩子们就要一直读书。
回到家,得知苏熙贵已离开安陆,毕竟腊月后城外盐池已上冻,好在苏熙贵走之前,成功晒了一批盐出来,验证晒盐法确实可行,随后苏熙贵便把后来购买的田地全都交给朱娘,匆忙回省城去了。
“小浩,苏东主直至临行前地也没有买全,差不多买了四千两银子的地,还剩下一千两纹银,他给送了回来,眼下这笔银子不知该如何处置。”
朱娘现在是不大不小的地主。
城外有八九百亩土地,手握七千两巨资,可谓现金流充足。
这银子要是拿来买戏班估计能把整个湖广地面的戏班一网打尽,然后朱浩就是这时代的娱乐大亨
此等想法
仅仅只是想一想罢了,朱浩可不会付诸实施。
找戏班唱戏, 赚点小钱可以, 想做成事业,难比登天,他开书场开戏台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吸引朱厚熜的注意吗?
从说书和唱戏上挣的钱,比之晒盐所得,真是小巫见大巫。
“娘,要不咱再做点别的生意吧。”朱浩提议。
朱娘点点头:“最近我跟你姨娘商议过,看看做什么生意好可咱除了贩卖五谷杂粮和官盐外,做别的营生都没经验,实在不知做什么好。”
朱浩道:“娘,如果只是开铺面做营生,算不得大商贾,要不我们像苏东主那样,成为行货商人,坐商哪儿有行商赚钱啊?”
“啊?”
朱娘着实吃了一惊。
要说还是儿子有野心,这是不打算做小本买卖,准备干一票大的?
李姨娘抿嘴笑道:“咱手上就算有银子, 也经不起瞎折腾,还是脚踏实地比较好”
朱娘看了看儿子, 又看看李姨娘,一时不知该听谁的。
朱浩笑着挠挠头:“姨娘说的也对,如果咱把生意做大,最后属于谁还不好说呢一切从长计议吧。”
朱娘闻言有些惊讶,这次儿子居然选择了妥协?
转性了?
“娘,年底前王府有一次考试,我的想法是,如果不行的话我就选择考砸,从王府出来,你同意我的决定吗?”
朱浩把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征求朱娘的意见。
朱娘没有丝毫犹豫,点头道:“王府太过凶险,就算离开,娘也有能力供你读书。”
“嗯。”朱浩点头。
难得朱娘支持自己,但他知道朱家肯定不会同意,若他被王府以成绩不好为由赶出来,朱家指不定就会挟持他,威胁朱娘交出铺子田宅,返回朱家过那暗无天日的生活。
“娘,不如咱换个地方”朱浩又提议。
朱娘摇头:“不可,咱走不了。”
朱浩道:“那就跟苏东主说说他姐夫曾在江西当藩台,关系路子什么的都有,不如我们到江西去,等过两年我长大了,再回安陆。”
朱娘这次没表态。
虽说安陆不是她的家乡,但正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已是朱家之妇,她从无迁徙的打算,何况城外还有那么多土地,这才刚买来,就要转卖?
进退两难!
可对朱浩来说,安陆是他的户籍所在,虽然最终会回来参加科举,但不必死守在这儿。地买回来了又不是自己种,从佃户手里把租子收上来便可,若是去外地读书,没了朱家的威胁,岂不逍遥自在?
这次回家,朱家出奇地没有派人来问话,也没叫朱浩回去,好像朱家把跟他沟通的事忘了。
朱浩于腊月十五下午回到王府。
京泓没回来,过不多时陆炳跑进院子看了一眼。
朱浩本想叫住他,小家伙却转身往内院去了,不久朱三和朱四就带着陆炳出现。
“你今天回来还算准时,我们出王府去看戏吧。”
朱三一来就有“非分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