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两个是精神伴侣,唐寅不屑于假借他人之手来维持跟娄素珍的朋友关系,唐寅是那种有什么说什么的人,虽然朱浩给他铺好了路,还特别警告他,这首诗一定要说是他自己作的。
最初唐寅也的确想以此来巩固跟娄素珍的关系,心里却始终有根刺,后来便对娄素珍实话实说。
娄素珍慨叹道:“到现在,我都没想明白,公子是如何写下那首诗的,又如何感受到我所遭遇的境地。公子为当世奇才,少年之身,状元之才,我甚至在想,那首《临江仙》或许就是公子所作。只有公子这样的人,才不会追求那虚名……
“嗨,你看看我,又说多了,妹妹有时间就与我谈谈诗词,别的不说,这自古以来的诗词文章,我知道的不少。”
娄素珍在孙岚这个妹妹面前,总算觉得自己有一件拿得出手的本事。
孙岚面带敬佩之色。
眼前的姐姐莫说是“知道的不少”,甚至称得上大明才女,天下才子人人推崇,可谓是女子的楷模。
对孙岚来说,这简直是偶像级别的存在。
娄素珍的诗词流传一时,甚至可以铭记史册,孙岚觉得能跟娄素珍认识,那是一种很光彩的事情。
好像自己的生活,凭空又多了很多的乐趣。
而这一切,正是跟朱浩成婚带来的福利。
以往很排斥这桩婚事,现在却又觉得,嫁给朱浩还算不错,至少没像当初父亲给她设想的那样,不嫁兴王世子就让她孤苦终老……
……
……
继从北镇抚司天牢转到刑部后,又过了四天,张家兄弟终于从刑部衙门出来,乘坐刑部为他们准备的马车,回到阔别已久的府宅。
出来的时候浩浩荡荡,归来时冷冷清清。
家里犯事的下人多被官府发配或是遣散,兄弟俩抢劫银号,不但扬了恶名,还落得个血本无归,前后两次跟锦衣卫相斗,让两家蒙受了巨大的损失。
“老爷……家里赵姨娘,带着金银细软跑了……”
张延龄刚回到家中,就知道了一个很不好的消息。
刚纳回来的第十八房小妾,居然携款私逃。
张延龄火冒三丈:“说什么鬼话?谁给她胆子跑的?抓回来把她狗腿打断!”
下人乃是建昌侯府的老仆,自小便看着张延龄长大,今年已经五十多岁了。那日去抢银号,家里要留下一些人看守,老仆年纪大就没去,现在却成了建昌侯府中为数不多的男丁,其余都为丫鬟仆妇。
老仆望着张延龄,眼里满是怨怼:还抓回来呢,派谁去抓?咱的人都被官府抓走了,那帮官老爷肯定不会理会你府上一个抢来的小妾的下落。
恰在此时,门口传来敲门声。
张延龄突然想起,门子都被他带去抢银号了,现在还不知人在哪儿。
“去开门,看看是哪个不开眼的。”
张延龄怒道。
老仆闻言赶忙去把府门打开,随后急匆匆回来禀报:“乃是今科状元,名叫朱敬道,翰林院中人。”
“怎么是他?居然敢来我府上?”
张延龄怒不可遏。
那日身处北镇抚司天牢时他就想攀咬朱浩,但被张鹤龄否定,他对朱浩和杨慎的恨意是发自内心,却又不知这股恨因何而起。
随后老仆把朱浩带了进来。
“小子,你胆子挺肥,这时候跑来我府上耀武扬威?信不信本侯……”
张延龄想用眼神把朱浩撕碎。
朱浩道:“建昌侯说笑了,我是送银子来的。”
张延龄:“……”
“来人,抬进来吧。”
朱浩一声招呼,随后外面鱼贯进来不少人。
张延龄看这些人,均穿着普通的麻衣布衫,也不知是什么身份,两两一组抬着箱子,等把所有八口箱子摆在院子中央,自觉地散开。
“这是两位国舅当日去银号应该提取的银子,不想竟产生误会,令你们被朝廷追查问责,其实陛下无意将事态扩大,只是内阁和刑部之人借机闹事……”
朱浩趁机给杨廷和上起了眼药。
张延龄看到箱子,眼前一亮,急忙过去把箱盖打开,等看到里面的确装着银子和铜钱时,早忘记了对朱浩的恨,眉开眼笑起来。
朱浩道:“之前两位在银号一共存了六万四千两银子,每家各三万二千两,银子折换按九五,铜钱按足额,全都在此,是否找人好好称一称?另外还有这两月的利息,因为是提前支取,只有白银四百二十两……全在里边,请详加点收。”
张延龄笑道:“朱浩是吧?本侯第一次见你,就说你聪明睿智,是个能办事的人,以后跟着本侯混,管保你荣华富贵享用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