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说了不认识,我哪会知道?你自己就在场,我们认不认识,你心里没数?”
真他妈的是块滚刀肉,斯文有风度的彭处长不禁爆了句粗口,示意开始处于爆发边缘的张国柱稍安勿躁。
“陶昊,我们先不说凶手在哪,我就问你一件事,你是不是误导过当地公安?”
“没有!”
陶昊说得斩钉截铁,彭处长却坚持道:“陶昊,如果你是公安,会不会第一时间追捕?据我所知,当地公安设卡盘查的时间,比案件发生的时间晚了四个多小时,你告诉我为什么?”
陶昊心里一惊,连忙推脱道:“我哪知道?我又不是公安,哪知道他们心里怎么想的?”
智珠在握的彭处长笑了起来,揶揄道:“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公安不想查,为什么?他们误以为作案的是我们,怕牵扯到军地关系,更怕得罪我们。
那么问题就来了,谁会误导他们呢?我相信那些吃饭的司机、老板不会,他们是生意人,谁都怕惹火烧身,估计他们跑得比谁都快,剩下的人就只有你们了。”
高!
正拿陶昊没法的张国柱兴奋得一拍沙发扶手,吓唬道:“小子,想明白点。告诉我,我保你无事,要是等我们查清楚了,你可就犯了伪证罪,要坐牢的哦。”
操,碰到鬼了!
陶昊的背心都开始冒牛毛汗,他相信以张国柱他们的势力,只要去兵马桥找店里的服务员,除了红姐会守口如瓶外,剩下的有一个算一个都会说实话。
见这混账小子额头冒汗,暗乐的彭处长加了最后一把火,调侃道:“陶昊,我记得没错的话,兵马桥正好是在浏扬、宜风两个收费站之间。只要我们把当天那个时间段的录像调出来,你说能不能把那年轻人的车找出来?”
完蛋了!
自己没办法按车牌找人,张国柱他们还能没办法?
一向胆大包天的陶昊开始害怕起来,害怕对方查出真相后追究自己的责任,可思来想去,他还是坚决不松口。不讲这是个义气问题,即使他想不讲义气都不行,他哪晓得老木在哪?即使晓得,他又敢说?
不讲老木把人命当无物,单说卷进此事的张所长、许副、邱局以及县里的领导,不管哪个人都能捻死他这只小蚂蚁。老六有势子、牛逼吧?许副一个翻车,就能把那牛逼货送上西天!
见这小子冷汗涔涔,但就是不吱声,旁边的张国柱警告道:“小子,我把你当朋友,你可别不识好歹,你真想去吃老米饭?”
罢了罢了,要死鸟朝天。陶昊宁愿被追究责任,也不愿连累老陶和师兄弟们,索性把头一低,给这二人装起了死狗。
“好小子”,张国柱见状也不追问了,起身告辞道:“伟国,那我先走了,等我拿到了录像,看我不把他的蛋黄给捏出来!”
“等一下,帮我带点东西回去”,彭处长也起身,示意陶昊可以滚了。
心中害怕的陶昊如蒙大赦,连忙起身离开。
哎,人倒霉,卵生虱。
出了办公楼,被清冷的夜风一吹,陶昊不禁打了个寒颤,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往宿舍楼的电话亭跑去。
哼,你们不是要去拿录像吗?让老陶花个千把块钱,保证你们能拿到根毛,没了录像你们能咬了老子的吊吊?
电话打到陶老板的手机上,节俭的老陶把电话挂了,准备拿固定电话打回来,就这一会工夫都气得陶昊骂他老爹死抠。自己能想到的事,彭处长会想不到?这就是抢时间,要是人家通过路子一个电话打过去,谁还能从收费站拿到录像?
好不容易等抠门的老陶把电话打回来,一听他宝贝儿子说的是这事,心里那个古怪啊。这伢子平时聪明得象个精怪,怎么到了学堂里就这蠢呢?
收费站确实有录像,而且规定必须三个月后才能销毁,这都离出事时多久了?
“再讲了,你觉得象炳生他们那样的老公安,出了事后会不去调录像?晓得错了,不会去补救?”
是啊,陶昊恍然大悟,换成自己是张所长,晓得给领导报告错了,肯定也会一错到底。最多,最多是私下里跟领导认错,只要明面上没人捅破的话,那是绝对不会承认欺瞒领导。
呵呵,把黑锅往大领导脑壳上戴,只要大领导把那黑锅背瓷实喽,已经把大事化了的他张大所长即使无功也无过。要是错了又马上改,那就是把他领导往火上架,让他领导如何去向领导的领导汇报、交待?他屁股下那张椅子还坐得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