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结婚这么些年,眼看着儿子都要娶媳妇、能抱孙子的年纪了,佟北安也依然不改老婆奴本色。
见自己放在心头疼了一辈子的人被臭小子气哭,这莽汉儿二话不说就往厨房操起了擀面杖。
实力演绎了你叫我媳妇流泪,我就叫你小子流血!
从小就被这么棍棒底下出孝子,佟穆哪里还不知道自家亲爹的狠辣?
转身就跑,特别生动地诠释了抱头鼠窜这四个字儿。
只是他们家那三间房空间到底狭小,佟穆又死要面子不肯往外逃叫谁看了笑话。
这匆忙闪躲间一个不注意,就顾得了上头没顾上下头。
脚底下一打滑,结结实实地就摔了个跤。
直接后脑勺着地什么的……
吓得穆欣然止住了泪,佟北安咣当一下摔了擀面杖。
在媳妇的无尽埋怨声中,咬牙抱起了被磕迷糊的蠢儿子。
自打见了佟穆后,牧彤就开始对001各种夺命连环call。
逮着丁点机会都要拷问它一番,反反复复的就仨问题。
这个佟穆到底是不是她的小穆哥?
如果不是,那小穆哥在哪里?
又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跟她团聚?
001……
就很心累。
就特别盼着能上门个极品或者奇葩的,转移下它主人的注意力。
省得她这车轱辘问题来回问,念叨得它跟听了紧箍咒的孙悟空似的。
只觉得脑瓜疼啊,脑瓜疼,唉呀妈呀脑瓜疼!
在001的碎碎念里,牧彤就听着院里传来一阵疯狂的犬吠。
伴随而来的,还有隐隐约约叫看狗的颤音。
打从她这出事儿后,名为探望实则看热闹的三姑六婆就有点儿多。
老妈气愤之余,直接把位列全村第一凶的狼狗福宝给散了开。
有了它的保驾护航,家里才算过上了几天消停日子。
安心之余,牧彤也是真怕这凶犬惹出什么事儿来。
这不听着动静,她就赶紧跟着老妈身后出了门?
结果这才刚刚露了个头,就受到了来自老妈的怒吼:“大冷的天儿,你出来干啥?
赶紧进去!
躺在炕头盖上被,拉着窗帘捂上耳朵。
别叫那些个不要脸的言语和德行啊,污了你的耳朵、脏了你的眼!”
牧彤这还杏眼圆睁,一派懵逼的样子。
站在篱笆墙外面儿的王婆子就不干了:“呸!
就烦你这样吃不响嚼不脆的!
有什么事儿不能当面锣对面鼓的好好说,非得整那些个三情鬼画符?
个乡下泥腿子,非得学人家城里人似的说句话都要绕上好几绕。
直接敞敞亮亮地说,还能小了你是咋?”
“你……”
“我咋?”
王婆子挑眉:“我这人就比较大气实在,有啥说啥绝不藏着掖着的!
你比方说我今儿来,就是想跟你说说当初两家订婚时那个彩礼的事儿。
五十斤细粮、六尺布。
两斤红糖外加一对儿下蛋的芦花鸡还有二十块钱。
逢年过节送的东西不算,光定亲礼我就给了这么些。
现在两家的婚事都黄了,你们家闺女也做不成我儿媳妇了。
那……
我当年给儿媳妇准备的这些个东西,你们是不是也该给退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