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房间是相邻的,几乎是出了门往前走几步就到了。
战庭聿抬手拧开门,迎面而来的却是一阵彻骨的冷风。他几乎一眼,就看见了坐在窗台上吹风的纤瘦身影,浓眉一下子狠狠的皱了起来。
子惜醒了,她是被渴醒的,身上还很烫,额头贴的退烧贴被她撕下扔在床边,她赤着脚从床上下来,打开窗户,爬上了窗台。冷风夹杂的风雪不断的袭来,今天是新年,这个别墅里却是这样的冷清。
因为,这里住的是恶魔先生!恶魔是没有血性的,他又怎么会跟普通人一样,过新年呢?
呼啸的风声中,她似乎听见了开门的声音,微微侧过头来,看见了大步走进来的男人,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看哪,那不正是恶魔本尊么?
以前她最怕恶魔了,但是现在她不怕了,她什么都不怕了。如果现在她的手里有一把刀,她也会像上次那样毫不犹豫的捅过去的!
恶魔从黑暗中踱步而来,脸上笼罩着一层厚厚的阴霾,看着她的眼睛里,也全都是汹涌的怒意。好像分分钟要将她拆吃入腹。
“怎么坐在这里?”他的手伸过来,抓住了子惜纤瘦的胳膊,另一只手抬起,抚上她的脸颊,眉头皱的更深了,“你还在发烧,想死吗?”
说完这句话,室内有片刻寂静。
战庭聿嘴角扬起一抹苦笑,是啊,她可不就是一心求死吗?那么冷的水,她都能毫无犹豫的跳下去,可不是真想死吗?
他强行抱起她,子惜想要反抗,却被他摁住了双手,“别乱动,不然我不敢保证会不会对你做些什么。”
子惜忽然低低地笑了,“战庭聿,你真可怜。”
“……”气氛有一瞬间的凝固。
在寒城,战庭聿是天,是只手遮天的位高权重的战家四少,没有人敢说他可怜!
子惜能看见他隐藏在眸子里的暴怒,微微一笑,“你真该拿个镜子好好的照照自己,看看现在的你,是多么可怜的样子!”
战庭聿垂下眸子,掩去了眸底翻涌的情绪,可紧箍着她的手,因为太过用力,骨关节微微发白。从这一点就能看得出,他此刻是多么的隐忍愤怒。
他一言不发的将子惜从窗台上抱下来,不顾她的挣扎走到床边,然后双手往前一抛,子惜就滚进了被子里。
她刚从被子里抬起头,恶魔就如一块巨大的石头压了下来。
他禁锢着她的双手,另一只手捏住了她的下颌,“就算我可怜,也要把你拴在身边。顾子惜,我不说放了你,你永远也别想要自由,就算是死,也没有权利。怎么样?跟我相比,你是不是更可怜?嗯?”
子惜咬牙,是啊,她连死的权利都没有,她连死的权利都没有……
绝望如潮水一般从心底里涌出,她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只为不再想看见眼前这张脸。
战庭聿用被子将她整个裹住,然后起身去关窗户。再折回来,用热水和了药,尝了下水温正好,才递到她的唇边,“起来把药喝了。”
子惜没起来,用被子将自己裹的更严实了一些,整个人都捂在里面,不肯出来。
战庭聿端着杯子站在床边,神色肃冷,“起来,把药喝掉!”
“……”被子里的人一动不动,仿佛根本没有听见他的话似的。
战庭聿心口的火气涌上来,他一把掀开被子,动作之大,差点将子惜整个人都掀翻在地。他单手握着杯子,单手捏着她的下巴,喂她喝药。
子惜死死的咬住牙齿,不管他怎么使劲,即便她的整个下巴都仿佛要断裂,她也丝毫不愿意松口。
褐色的汤药就这么一半从她齿缝间溢进去,一半洒在了洁白的被单上。
终于,杯子见了底。
砰的一声闷响,战庭聿将杯子重重的放在了床头柜上,捏着她下巴的手却没有松开,而是继续大力的捏着,凑过来,逼近她的眼睛,“你越是反抗,我越是兴奋。顾子惜,你觉得你能逃得了我的手掌心吗?”
“咳咳……咳咳咳……”子惜被迫咽下口中的药汁,死死的瞪着他,不说话,却扬起了一抹嘲讽的微笑。
她像看一直可怜虫一样的看着他,却什么话也不说。
战庭聿眉心深锁。沉默了片刻之后,他大手将被子翻了个个儿,将弄脏的那面对着朝上,用被子盖在两人身上。而他侧躺着,将子惜抱在怀里。
“你放开我!”子惜挣扎着,手肘猛地捅到了他心口,一股痛意从心底蔓延开来,战庭聿的双手更加用力的禁锢住她,翻了个身,双腿压住她的腿,将她的双手牢牢禁锢在头顶位置,一双黑眸如夜鹰般凝视着她,“再乱动,我就扒光你的衣服,让你知道惹怒我的代价是什么!”
子惜怔住,这一瞬间她有被他眼中的狠戾震慑。
她有理由相信,愤怒的战庭聿,确实是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来的!
而在这栋别墅里,他真想对她做点什么,她绝对没有还手的余地。
子惜安静了下来。
她不是屈服,她只是不想,再跟他扯上任何关系!
可是她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战庭聿还不肯放过她?他想要的都已经得到了,他想要顾家付出代价,顾家倒了。他想利用她这个战家家主的身份,统治整个战家,也达到了。他想要的所有,都已经拥有,为什么还不肯放过她?
她背转过身,蜷缩着身子,后背贴着男人温热的胸膛,腰间是他遒劲有力的手,甚至耳边能听见他的呼吸。沉寂了三个月的心,在这一刻,再一次被打乱了节奏,心乱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