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江瑜不是阿凡哥哥,就凭他先前做的一切,她会比现在更感动,更记挂更担心。
相反,因为他是阿凡哥哥,她有一种他保护她是理所当然的感觉。
“说实话,很记挂吧?”黄胖子压低声音,得意地凑过来。
辛晓月又后退一步,死鸭子嘴硬说:“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得人恩惠,恩人受伤,总是要记挂的。”
“那记挂也是分很多种的,到底哪种,你自己清楚哈。”黄胖子一副“发现了你的J情”的样子。
辛晓月深吸口一口气,决定不理会黄胖子的打趣,径直问:“他睡着了吗?”
“醒来就没舍得睡,一直等你回来看他。”黄胖子耸耸肩。
辛晓月内心哀叹:他没睡着,就一定知道自己来了,看来今天无可论如何都要硬着头皮进去了。
“蛇毒都清了吗?”辛晓月问。
“我出马肯定是清了。不过,蛇毒这玩意儿,你也是懂的,虽然是清了,但浑身上下被侵过,得要难受一阵子才能恢复健康。至于有没有后遗症,这也不好说。”黄胖子故意危言耸听。
辛晓月心一悬,随后又扫了黄胖子一眼,说:“你诓我,根本就不会有后遗症。他就是子弹蹭过去摄入的那点毒。”
黄胖子一听,怕辛晓月再分析一下,就要分析出江瑜是装的,连忙说:“怎么不可能?敌人是有心要取他性命,肯定用的剂量大。而且,你不知道,这次还是混合型毒素,实话告诉你,你走之后,他又抢救了一轮。这回,我都看走了眼,职业生涯都差点被这些王八蛋毁了。”
黄胖子说得义愤填膺,辛晓月觉得他说得有道理,心里不觉又悬起来,问:“真的可能有后遗症?”
黄胖子点了一支烟,吸了一口,看辛晓月蹙眉,又掐掉,这才慢腾腾地回答:“这说不清。照理说,会有一点点,具体哪里,估计还得后续观察。”
“你不是顶级专家吗?”
“表妹儿,我又不是神仙。”黄胖子说。
“那严重吗?”
“可能也不会有后遗症。毕竟,老九这大大小小的各类受伤、各类命悬一线多得很。他这人跟打不死的小强似的,恢复能力倒是挺强的。”黄胖子又说,眼睛还斜着瞟辛晓月。
辛晓月听了这话,眉头略蹙,心里更觉得堵得慌。她记得阿凡哥哥最怕疼的。
黄胖子瞧着辛晓月的表情,一边拿手机丢了“有戏”两个字给许康,一边严肃地对辛晓月下猛药:“你去瞧瞧他吧,他眼巴巴地等着你回来,怪可怜的。”
辛晓月被这话说得内心愧疚又疼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得点点头。
“就算对他没感觉,也去瞧瞧他,让他睡个觉。别的事,等他好起来再说。”黄胖子继续扮可怜,他觉得自己的演技都能在各大影视节拿最佳表演奖了。
辛晓月只得礼貌性地点点头,硬着头皮去敲门。
她才敲一声,门就打开了,一名江氏门徒和颜悦色地对她做了“请”的手势,说:“九少正在等候辛小姐。”
辛晓月迈着沉重的步子走进去。
“这边请。”那小伙子在前面引路。
辛晓月跟着他绕过一面绣着平湖秋月的苏绣屏风,穿过点着缭绕熏香的客厅,那小伙子径直往右拐。
“你家九少没在监护室?”辛晓月问。
她记得也是这套房子,但去监护室是在这个客厅往左拐。
“九少不喜欢监护室的气味,他说不想在监护室那种地方与辛小姐见面。”带路的小伙子解释。
辛晓月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沉默地跟在后面。
从客厅转过来,又穿过一个圆弧形的雕花门洞,绕过一个木制的浮雕屏风,才到了江瑜的房门前。两门值守的江氏门徒见她前来,早将门打开了,做了“请”的手势。
辛晓月看着那打开的门,心怦怦直跳,更加慌乱,步子也格外沉重。
那明明是很短的距离,她觉得自己似乎走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终于,她还是进了房间,身后的门无声关上。
江瑜的卧室也是套间,这外间算是个小小的会客室紧接着是书房,穿过书房的屏风隔断,才是他的卧室。
辛晓月在门口站着,看着会客室墙壁上的油画,顿时就惊呆了。旁人看,那只是一幅油画,可熟悉油画场景的她,一眼就看出这画的是她的家。
那是一幅油画黄昏村落图,木质的房子,墙面斑驳,村落篱墙,有个红衣小女孩抱着树干,扭头过来笑。天高云淡,云霞满天,弯月淡淡。
这幅画画的是她的家,那个红衣小女孩毋庸置疑就是她。
油画的名字叫《暖月》。她走上前仔细看油画的落款:作者就一个“凡”,日期是七年前,地点是上海明月居。
不知道怎么的,辛晓月一下子就流泪了,想到阿凡哥哥遭遇的种种,就觉得特别心疼。
“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