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王君愕并不担心,岁寒堂据说实力强大,要是推到自己这样一个没根基的人身上,谁也不会相信。王君愕笑笑说:“师命难违,是祸躲不过。高相,难道岁寒堂就是家师一人筹建,朝中其他人都不知道?”
高颎顿时说不出话来,好聪明的年轻人,诸葛全、杨崇、王君愕,现在的年轻人似乎一个个都是狡猾如狐,闻弦歌而知雅意。高颎停顿了一下说:“岁寒堂一开始知道的人不少,只是大部分人要么死了,要么被调走,只有令师一直负责西域的外交,所以到了后来,岁寒堂几乎只听裴大人的命令,剩下的人,包括老夫在内,想和他们联系都联系不上。”
王君愕不相信,以高颎的势力和能耐,即使今日流放,多少门生旧部依旧会忠心耿耿,哪有联系不上的道理;不过高颎说的另一面倒可能是事实,就是老师裴矩现在实际上是牢牢地掌控着岁寒堂。王君愕霎那间明白了自己此行的目的,老师裴矩根本不愿意放弃岁寒堂,但是杨崇的爆料让元家为首的门阀怒气冲天,只能祸水西嫁,泼到高颎的身上,争取时间来寻找转机;可是高颎曾经是大隋朝堂上第一高官近二十年,是这么好对付的吗?
果然,高颎看王君愕在沉思,继续引导说道:“裴大人现在想鱼和熊掌兼得,只能说是黄粱美梦,杨崇此人虽然年轻,但是有大智慧,无论是行商做官,还是外交作战,都有自己的一套。归鸟的话和这两人的供词,让杨崇可以肯定,岁寒堂想要他的命,现在人在他的手上,迟早会被他抽丝剥茧,发现越来越多的秘密。”
王君愕迟疑地说:“这方面家师已有安排,杨崇很快就会将人交出来。”
高颎摇头道:“迟了,这两人既然开了口,还不想着岁寒堂会报复,现在应该正在苦思冥想,给杨崇越来越多的线索。裴大人除非能立即拿下杨崇,让他无法在朝堂立足,否则引火上身只是时间的问题,高君雅那个武人,怎会是杨崇的对手,更不要说还有楼观道的暗中相助,当年我就跟裴大人说过,岁寒堂就是在砸楼观道的场子。唉,老夫现在一个囚犯,对朝堂也不了解,是无法给裴大人帮忙了。”
王君愕一阵腹诽,就冲高颎刚才的一番话,还能说对朝堂的情况不了解,再看看高家在沙井集的派头,哪有半点囚徒的样子,这是来度假的。但是高颎后面的话让王君愕紧张不已:“最怕的就是岁寒三友这时候习惯思维,派人去解决杨崇和章采火、李迪,搞不好画虎不成反类犬。”
王君愕是看惯黑暗面的人,要不然裴矩也不会用他,自然清楚高颎话里解决的意思,就是要杀了三人,王君愕心道:岁寒三友会那么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