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背后都是如此,前方更是堪称惨烈。
本来摆满数十张桌子的大院,如同泥龙过境,瞬间被气劲冲出一条笔直泥槽,挂在山庄内外的灯笼大半熄灭,连同正堂的大门和飞檐,都被气劲撕开了一条口子,远看去就好似被神人一剑将房舍从中噼开。
楚豪正面遭受冲击,手持两杆断枪倒飞而出,凌空洒下一线血珠,撞在了挂着巨大喜字的中堂上,洞穿板壁摔出穿堂门,直至砸在堂后的台阶上,才堪堪落地。
冬——
哗啦啦啦——
气劲肆虐之下,偌大山庄几乎瞬间一片狼藉,山庄内砖木碎裂声不断,整个断龙台却一片死寂。
站在房舍上的江湖客,眼底全是震撼,有几人发现雪忽然停了。
等到抬眼打量,才发现强横气劲直接冲散了漫天飞雪,硬是把整个山庄化为了短暂的空洞地带,直至楚豪摔在地上闷咳几声后,才有雪花重新落地。
“咳咳——”
楚豪摔在台阶上,胸口全是血迹,连续闷咳几声,一招之下直接被打崩心神,眼底只剩惊悚,几乎忘记了身处何时何地。
“呼……”
夜惊堂双手握枪站在笔直凹槽起点,左臂袖袍里滑出了一线血珠;因为瞬间消耗过大,呼吸也急促了几分。
为防旁人看出来,夜惊堂改为右手持枪斜指地面,左手负于身后,望着正堂的破洞后方,平澹道:
“给你讲道理的机会,你非要给脸不要脸,现在知道我刚才有多客气了?”
“咳咳……”
楚豪闷咳声不断,在憋了许久,确定夜惊堂没追杀过来后,眼神才清醒几分,慢慢杵着断枪站起来:
“阁下是夜惊堂?!”
“嗡……”
此言一出,本来呆滞的众人,顿时回过神来,眼底显出惊疑:
“这是夜惊堂夜大侠?!”
“怪不得这么横……呸……这么仗义!江湖传言都算是保守了……”
“确实俊,可惜被女王爷吃了独食……”
?
东方离人本来满眼震惊崇拜,听见这话惊艳表情一收,蹙眉看向外面的房顶,寻找是哪个不懂事的愣头青侠女在胡说八道。
而折云璃见夜惊堂被认出来了,也不装了,转头望向上山路上遇到的三个江湖闲汉,开口道:
“看到没有?我说夜大侠不是那样的人,现在信了?”
三个江湖闲汉差点吓死,腿都软了,哪里敢回话。
夜惊堂没分心和旁人闲聊,看着楚豪道:
“我杀你只需要一枪,不杀是因为此事和我无关,我只是不想看见别人明目张胆行杀人灭口之事。你现在好好和陆少侠把当年事情讲清楚,不要想着断声寂能给你撑腰。
“今天就算断声寂在此地,敢开口多说半个字,我照样打的他和你一样坐下来好好讲道理。”
方才夜惊堂不把断声寂放在眼里,在场宾客觉得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而现在说这话,心里面再无质疑,只觉得断声寂眼瞎,竟然找了楚家这害人精联姻,这不把阎王太岁往自己家里请嘛。
楚豪发现撞上了逮谁灭谁的夜惊堂,心里也是凉了半截。
毕竟夜惊堂的行事风格,和断声寂区别真不大,都是谁不服灭谁,唯一不同点,可能是断声寂不讲武德,杀人不论对错;而夜惊堂多少讲点武德,所以杀人前还得先诛诛心,让你认完错再体面。
面对夜惊堂的眼神楚豪也知道再湖弄还得被收拾,咬牙开口道:
“当年确有此事,当年家父做主,让我迎娶岜阳郡守之女。父母之命不能不从,当时也不知到他娘怀有身孕,她不随我愿,才给了一巴掌让她不嫁就滚……此事错在我一人,既然愧对他娘,我自会偿还,楚家产业分一半给他,我自废武艺净身出户,余生再不回断龙台半步。”
说完后,楚豪抬起手掌,重击胸腹,只听彭的一声闷响,当即咳出一口血水。
夜惊堂虽然讨厌始乱终弃之人,但这种事,他确实不太好帮陆雅拿主意,眼见楚豪肯好好说话了,便收起长枪,转身走向山庄外,开口道:
“家务事,让他们关起门解决,都散了吧。”
在场江湖客,虽然想看看结果,但也知道这种事情,无论怎么处理,最后都是羞于启齿的家丑,外人在场根本得到不结果。
见夜惊堂开口,在场江湖客自觉飞身而起,从围墙跃了出去,外面房顶上的人也连忙跳下来,站在了雪地了。
夜惊堂走出门,也没在关注山庄内的情况,左右看了几眼,疑惑道:
“吴家的人呢?”
“吴家又不傻,发现情况不对,扭头就走了,哪会再把闺女送进这种家门……你受伤了?”
东方离人转过头来,发现夜惊堂左手一直背在背后,黑袍肩头颜色也不对,应该是方才猝然发力,把伤口弄裂了,连忙上前扶着胳膊:
“要不要紧?”
夜惊堂腰背笔直,做出坦然自若之色:
“没事,皮肉伤罢了……回去再说。”
“……”
东方离人见夜惊堂肩头满是血迹,还摆出大侠风范有点无奈,但也没多说,很乖巧的走在跟前。
而折云璃则是趴在大门处,还想往里打量看热闹。
夜惊堂见状暗暗摇头,用枪杆在小云璃臀儿上轻拍了下:
“走啦。”
啪~
折云璃连忙站直,回过身来揉了揉身后,看夜惊堂的眼神有点羞恼,不过大王爷在她也没说什么。
而另一侧,江湖人都在七嘴八舌议论刚才的大瓜。
沉霖带着徒弟,慢条斯理穿过人群,走向山下的道路,眉宇间明显带着三分愁色,开口道:
“陆雅靠着夜惊堂出面才找回公道,楚豪已经认错,分家产自废武艺净身出户赔罪,再得理不饶人下杀手会背上骂名,此事应该不会再有变数。陆雅比楚正宁底子好太多,进了楚家就是庄主,还欠夜惊堂大恩情,往后必然是夜惊堂死忠。以前的谋划,算是彻底打水漂了。”
徒弟李景走在身侧,询问道:
“夜惊堂这么快到崖州,有点反常,看今天的口气,对断声寂似乎还抱有成见。如果断声寂被拔掉,影响太大,现在该怎么办?”
“夜惊堂发力不均,看起来左肩有伤,如果让其恢复全盛,断声寂不一定能压住,若是要解决,就得尽快动手。先和断声寂通个书信,看看到底什么情况。”
“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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