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换了一首,江晓芙听出来了,是《月光》。
“吻技:100”,江晓芙含含糊糊地说。
但蔡云磊完全沉浸在弹奏的愉悦当中,并没有听清。
“心有灵犀不用点”,江晓芙又说。
她与蔡云磊总像有某种心灵感应。她听着钢琴曲在心里默默朗诵《暴风雨夜》诗歌的时候,头脑中的确出现了风暴的漩涡,爱的小船也的确在暴雨之下的海里颠簸,在两个灯塔的召唤下举棋不定。
等冰山解冻,还是抱住那头暖萌的年下小熊?
冰山。
神社山与肖睿两人共罩一钟,肖冰山的山躯震动了一下,却没有进一步动作。这种犹豫,外人看不出丝毫,于江晓芙却像是蚀骨的煎熬。
我太孤独了。我本以为我可以忍受。
我还没做好准备。还没有能量去温暖别人。
也许,即使我用尽一辈子,也融化不了这座冰山:别人眼中的砒霜,我以为的蜜糖。
有些蜜糖尝起来味道应该不错,但也有可能是致命的砒霜。比如路平原。
小熊。
没有蜜糖那么甜,没有砒霜那么毒。看起来就像一只人畜无害的小浣熊,而就在刚才,小浣熊湿湿的鼻尖就正对着江晓芙的鼻尖,来了一个长达10分钟,360度无死角的法式亲吻。
她的身体替她做出了选择。
大钟之下的贴身拥抱,烛光之下的法式长吻。选后者。
接触之时,每个毛孔都在扩张的快感。
烛光太温馨。樱花太灿烂。音乐太动听。诗歌太唯美。壁炉太漂亮。
语无伦次。
蔡云磊在弹奏一曲《凤求凰》,钢琴果然是乐器之王。耳边似有啾啾鸟鸣。洗亮,喜乐,雀跃。山林之气扑面而来。
公为凤,母为凰。但我江晓芙只是一只普通的鸟。
鸟窝。
雄鸟如果想要繁衍后代,得预先垒一个窝。
他垒好了。
这个窝,安全,温暖,独立。
他有钱,我也有。
我将拥有这窝的绝对支配权,所以,我能安心下蛋。她都已经脑补出儿女绕膝,父母做饭的温馨场景了。是的,我江晓芙渴望的整体厨房这里已经有了。
“好啦,好啦!”头脑里一个声音说,“八字都还没一撇呢,这就想着生蛋啦?白天不是拒绝了很多次吗?你可别忘了,人家年纪虽小,可是老司机。只是趁着刚才氛围不错碰了碰你的嘴而已,连手都是规规矩矩的呢,说不定对你根本没有欲望,他只是受到你欲望的感召而采取的符合生物进化和繁衍的行动。要不然刚才怎么撤得那么快!”
我是在怪他吗?刚才那是爱情吗?还是说,只是一时的气氛——暧昧和爱情到底怎么区分啊……哎,真是上头。
江晓芙心想:内心戏还是少点吧,好好想想下一本书到底写什么。觉醒类,灵气类如何?异形,跨国恋如何?游戏类怎样?别的游戏不懂,俄罗斯方块,集卡,偷菜,泡泡龙总知道的吧?这样想了很久,她居然睡着了。
音乐什么时候停止的她都不知道了。
蔡云磊没发现异样。又是紧张又是恶作剧似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地啄了江晓芙一口,以最快的速度冲回了自己的房间。
我有一个恋爱想和你谈,江晓芙。
这是他一早准备的表白话。可是,一切的计划都提前了。
Enormous Joy.巨大的喜悦。
被巨大喜悦冲激着的蔡云磊跑进自己的房间,趴在床上用被子蒙住头,不停地踢打着双腿,兴奋之状无以言表。
他打开床头柜里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首饰盒,“呲”“啪”呲”“啪”地开合了几次,犹豫了半天,又放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