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己追问也没有答案,赵昀起已经不再深究这些事情了,于是很快接住了新话题“今日你生辰,我是来送礼的。”
“殿下不是送过了吗?”谢华凌明白宫中送来的御礼应当是赵昀起的手笔,不然皇帝事务繁忙又怎么会记得一个大臣女儿的生辰是何日。
“不一样,这个送给你。”赵昀起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锦盒递给谢华凌,然后便转身走了。
看着赵昀起的身影消失在夜色后,谢华凌才打开锦盒,然后脸上浮现了一抹惊喜的笑容“他竟记得。”
上次见面时自己随口与他提了句桂花香气馥郁,开得又灿烂热烈,自己喜欢,今日锦盒里放的就是一只桂花发钗,黄玉雕刻的精致小巧的桂花样式,一簇一簇递接着缀在发钗上,并不是常见的款式,一看便知是订做的,发钗在幽幽的月光下显得格外玲珑莹润。
深夜前来只为送自己一支发钗,今生的赵昀起真是愈发让人琢磨不透了。
……
赐旨的第二天,宫里就派来了教引嬷嬷芳珮来教习礼仪。
芳珮是先皇后宫中的管事嬷嬷,先皇后正是太子的生母,只是在赵昀起五岁时便因病去世了,之后皇帝赵元辉又立胡氏为继后,这胡氏是先皇后姨家的表妹,与赵昀起也算沾亲带故,而且继后胡氏无子,所以一直以来都在尽心养育扶持着以故表姐的儿子,因此赵昀起与继后胡氏的关系虽不似亲生母子那样亲密,但也不过分见外。
先皇后故去后,芳珮便被转到了继后胡氏的宫中,胡氏念着芳珮服侍表姐多年,见多识广,于是礼遇有加,特指派其教引一职,只是这芳珮服侍过两位皇后,又兼其年事已高,所以能得她直接教引的姑娘少之又少,她平日里都是在宫中教引其他教引嬷嬷。
当谢华凌看到芳珮来到府中教引自己时,下巴都要惊掉了。
前世的时候也与芳珮打过几次交道,只是并不是出嫁前教引的时候认识的,而是自己从前性子顽劣,在太子府中时整日枯坐无趣,于是便手持太子玉牌时常偷溜出府,赵昀起自然是知道的,却并不出声阻止,反而在自己偷溜出去时派暗卫暗中保护。
这种事当然要瞒着其他人,只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于是一次不小心便被沈念云抓住了小辫子,沈念云猜到赵昀起有心包庇,若是和他告状他必然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所以在一次请安时,沈念云直接添油加醋的把状告到了皇后那里。
皇后知道后大怒,本欲给自己降位禁足以示惩戒,赵昀起却出声相护,称这一切都是他同意了的,若要惩戒便惩戒他吧,太子执拗相护,皇后不得不给他这个面子,虽然取消了惩罚,但却把芳珮派到了太子府,声称要让自己重新学习礼仪规范。
芳珮在太子府中的那三个月,是谢华凌自嫁给赵昀起后最难熬的三个月。
一天十二个时辰,除了闭眼睛睡觉的时候,谢华凌基本上一睁眼便能看见这位不苟言笑的嬷嬷,每日给自己安排了许多无趣的课程,比如说女红,便是谢华凌在这三个月中学会的,虽说做出来的东西不太精致也不甚美观,但好歹自己也变成了一个能拿得起绣花针的人了。
记得有几日风清气朗,哥哥知道自己爱放风筝,特意差人来太子府给自己送来了新扎的大风筝,谢华凌每日跟着芳珮绣花读书练字,心中早就腻烦了,看见风筝时眼睛都亮了,可是还没等谢华凌摸到风筝,芳珮就派人把风筝锁在了柜子里。
也许就是曾经芳珮对自己无孔不入般教导的三个月,导致现在谢华凌看见芳珮心里还是犯怵,这次是皇后娘娘有了先见之明,所以提前把芳珮嬷嬷送过来折磨自己了吗?谢华凌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