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锟这么说倒不是自吹,别他貌似粗糙,可实际上用人的眼光的确不错。他的第三师号称北洋第一强军,这可不是随便吹出来的,而且第三师的军官基本都是曹锟一手提拔起来,他提拔的人能力都颇强,对他很是忠心,更重要的是,曹锟虽然敢放权给下面人,但对于军需和军饷却是抓得牢牢的,他的四弟曹锐就是第三师的军需总监,李彦青作为曹锟的贴心人,担任了军需副监兼兵站总监。所有的军需和军饷没有曹锟点头,一分一毫都流不出去,足见曹锟的手段。
“说起来,还是得谢谢鄣明老弟你啊!”说到这,曹锟很是真诚道:“要不是老弟搅了革命党的事,去年的叛乱怎么会这么快平息?而且现在德国交还了青*岛,中央上下对大总统是交口称赞,百姓人心凝聚。地方上,乱七八糟的破事也少了许多,南边的那些党人们也消停了不少,要不然老哥哥我再念叨大总统也抽不开身北上,你说是不是这理?来来来,为了这个,我们哥俩再来一杯!”
说着,曹锟又举起了杯子,方子达傻了眼,没想到说着说着又绕了进去,他可算是彻底服了这位曹大帅了。
菜没吃多少,酒倒喝了一肚皮,方子达虽然还没过量,但脑袋有些微微晕了,连忙夹了几筷子菜压压酒。
“小李子,去!到厨房那边给鄣明老弟弄碗辣汤。”
见方子达有些酒意上来,曹锟很是体贴地向李彦青吩咐道,李彦青连忙应了一声出了房间。
“仲三兄,这酒……。”
“没事,慢慢喝,多吃点菜压压,等辣汤来了老弟喝上几口就去了酒劲。”曹锟笑着点点头,方子达听了心中一松,对灌他酒的曹锟反而多了几份好感。
特意夹了个鸡腿给方子达,曹锟眨巴着眼睛说道:“鄣明老弟,大总统对你老哥哥没得说,想当年还是满清时候,一步步把我提拔到今天这位置,这恩情实在比天还高啊!别的不去谈,就说当年北*京兵变的事吧,那时候你老哥哥是昏了头了,差一点儿就坏了大总统的大事,可最后大总统还是放了我一码,实在是让老哥哥你羞愧得五体投地。”
说着,曹锟还掏出手娟来擦了擦眼泪:“如今,大总统的身子骨是一天不如一天,这次入京见当年威风凛凛的大总统居然病成这个样子,我心里实在是难受啊!大总统为国为民这一辈子,实在是太辛苦了,太苦了……。”
曹锟发自内心的话让方子达也有感触,在认识袁世凯之前,他总以为这个历史上的罪人只不过是个戏曲中脸谱一般的人物,可越接触下来就越有自己的真实判断,直到和袁思祯成婚后,方子达更觉得袁世凯的确不容易,国家大事如此复杂多变,坐在他这个位置上许多事是身不由己的,如果换一个人,恐怕也不能比他做得更好。
默默无语,方子达轻叹摇了摇头,不知怎么的自己拿起了酒杯喝了口。
“说起来,鄣明老弟也不是外人,你可是大总统的女婿。老哥哥跟着大总统鞍前马后几十年,大总统的苦,他心里的累,老哥哥我是一清二楚啊!现在,大总统病了,老了,我们这些老部下,包括大总统的晚辈们,谁不是在眼里,痛在心里?”
握拳在胸口捶打了几下,曹锟满面都是泪水。口口声声称着要是老天有眼的话,就让袁世凯的病转到他曹锟身上吧,让他曹锟用性命去替袁世凯换来健康也在所不辞。
见着越说越激动的曹锟,方子达连忙安慰了他起来,好不容易才把曹锟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
“有时候,老哥哥我在想,大总统操劳这一辈子得到了什么呢?满清时,那些爱新觉罗家的王八蛋因为惧怕大总统,把擎天支柱的大总统居然赶回了家。好好的一个国家,被他们搞得乱七八糟,直到革命党在武*昌闹事,朝庭没法子又启用了大总统帮着收拾烂摊子。民国后,孙文在南京搞不下去了,主动要求大总统收拾残局,并主动出让大总统之位。可等大总统上任后,这帮家伙翻脸不认人,背后骂大总统是窃国大盗?简直是恩将仇报啊!”
方子达听了有些皱眉,虽然曹锟所说的都是事实,可怎么突然讲起这些了?现在说这些话,有些不太合适吧?
曹锟摇摇头,神情有些激动道:“依老哥哥,大总统这一生是为国操劳,临老了还落了这么个病。要说他老人家现在做的这个大总统又有什么呢?宪政宪政,名义叫得好听,可实际上只不过是个空头总统罢了。要是几年后大总统撒手西去,将来谁还记得起他老人家的功劳?鄣明老弟啊!这空头大总统其实不做也罢,要是再做着,还不如当个皇帝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