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后,蒋志清、戴季陶等人搭乘邮轮抵达天津,方子达公务缠身,让杨永泰替自己去码头迎接,并于当夜赶回京城。
设宴为他们两人接风洗尘后,方子达和这些心腹们在屋中长谈许久,直到第二日清晨。等又过了一日,也就是方子达和梁敦彦约定的时间那天,一大早刚走进财政部的大门,就瞧见梁敦彦已在自己办公室门口焦虑地转来转去,等着他了。
“鄣明老弟,今天……。”
“呵呵,崧生兄难道以为我会说话不算数么?本来打算到办公室后再给你打电话,想不到崧生兄已提前来了,这样也好,来,我们进去谈。”
打开办公室门,方子达和梁敦彦走进去了,让办公人员沏了进杯茶过来,接着方子达拿起电话拨了几个号码,说了几句话,不多久,杨度、杨永泰、蒋志清、戴季陶四人陆续来到。
“崧生兄,皙子、畅卿你应该认识,这位是蒋志清蒋瑞元,这位是戴季陶戴传贤。”
先介绍了下来人,大家微笑着打了个招呼,接着方子达冲着蒋志清点点头,蒋志清会意地从随身携带的皮包里取出份文件。
“崧生先生,根据我财政部和中央银行对交通部方案、预算的最终核算后决定,在接下来的5年时间内,中央银行将拨款亿元经费,也就是每年预计拨款25亿元左右。这笔专款将作为筹建铁路、公路专项使用,财政部和中央银行将拥有这笔款项的监督权、审核权,并将在拨款期间驻派专员进行财务管理,每笔支出必须要交通部和驻派专员联合签字,并送交财政部和中央银行分别备案才可动用……。”
蒋志清照本宣科,说了一大要求,梁敦彦听了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眉开眼笑。既然方子达对经费如此重,又一口气每年拨款25亿元,当然要仔细监督,这也表现了他的诚意嘛。他梁敦彦只是想干些实事,又不动脑筋打算为自己捞好处,钱什么的在他眼里只不过是干事的条件,而不是其它什么的。
“这没问题!”等蒋志清说完,梁敦彦毫不迟疑地就答应下来。
见蒋志清说完,梁敦彦答应后正好开口询问这经费究竟什么时候可以拨款的时候,杨度开了口:“崧生兄不要着急,我这里还有份东西也要请你听听。”
“哦,皙子又要说些什么?”
杨度笑了笑,取出份文件递给梁敦彦:“说实话,这么大的款项以我国财政实力是根本拿不出来的,其实说是财政部拨款,归根结底还是由中央银行融资后再由财政部分拨。所以,在新建铁路和公路的所有权、经营权方面必须要和交通部取得协调,以免将来闹出矛盾。”
“皙子的意思是……?”梁敦彦顿时心里打了个突,皱眉问道:“你不会是说这钱是从外国借的吧?这可绝对不行!路权不可出让,此事重大!当年四川铁路之事历历在目,一旦传将出去你我死无葬生之地!”
梁敦彦说的是当年的护路运动,仅仅为了满清收回铁路权导致了革命发生,这也是满清垮台的导火线。何况,自鸦片战争以来,中国人一向重路权,把路权等同于国权,谁出让路权谁等于是卖国贼,这是一条红线,就连袁世凯当年也不敢碰。梁敦彦虽然对有这么大笔的经费而眼红,可他头脑还是清醒的,万一这钱的来历不正,有什么问题的话,作为交通总长的梁敦彦必然会被人骂得身败名裂。
“崧生兄说的什么话,难道我杨度就不知道里面的利害?”杨度哈哈笑着解释道,路权依旧在国家之手,只不过交通部将把所有权转让给中央银行作为抵押,并由中央银行独占50年的经营权。交通部只负责勘察、建路、维护等等,作为补偿由财政部每年再拨款000万元经费给予补贴,只不过所有权和经营权从交通部转到中央银行手中而已。
“要是这样……倒是可以……。”梁敦彦考虑了下,只要不是对外出卖路权,对于所有权和经营权在谁手里他并不关注,无论是中央银行还是交通部,都属于国家的嘛。等过杨度递来的文件说明后,梁敦彦也彻底放下了心,开口表示可以接受。
接着,双方又对于具体问题进行了探讨,这个会议从上午一直谈下下午,中间梁敦彦还打电话让交通部的几个处长过来参与会谈,等一条条款项全部协商好后,正式在方子达的办公室内签署了协议,并向总理府进行备案。
会议结束,方子达以财政部名义先行为交通部支付00万元的勘察经费,其余款项将根据工程进度逐步下拨。怀里揣着支票,梁敦彦乐得嘴都合不拢了,瞧着方子达简直比自己爷老子还亲。
目送梁敦彦屁颠颠地离去,杨度忍不住笑着说道:“方鄣明呀方鄣明,我可真服了你了,你们猜猜,梁崧生如果知道真相后会是什么表情?有句井市老话怎么说的?那就是把你卖了还乐呵呵地帮着数钱呢!”
杨度话音刚落,所有人同时哈哈大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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