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建章请客,冯玉祥作陪,直到坐下后方子达还没搞明白这酒喝的是什么名堂。不过,陆建章也没拐弯抹角,先以主人名义招呼着一喝了杯后就向冯玉祥使了个眼色,冯玉祥连忙会意站起,提过酒壶帮着斟满了酒,接着举着酒盏对方子达很是诚恳道:“方总长,小弟幼年家贫投军,没读过什么书,是个粗人,生平只会带兵打仗,有些话在心里,可就是不知道怎么说,不瞒方总长,小弟生平最佩服的就是有学问的人,尤其是像方总长这样能文能武的宰辅之才,这些年来在外总听得方总长之丰功伟绩,今日有幸见到真人,小弟激动得不能自己,有失态之处还请方总长多多海涵,这杯酒,小弟敬方总长!”
说完,抬手一口饮尽,黑红的脸膛带着丝兴奋,用着期盼的目光望向方子达。
方子达暗笑,这冯玉祥装傻还真有一套,不过也难怪,民国初期带兵的军头哪个不装愣充傻的?习惯于在外面面前摆出副大老粗的丘八样,实际上哪个肚子里没点墨水?
就说张作霖吧,出身虽然不好,说起话来满嘴都是妈勒个巴子,可要真把他当成大字不识的丘八那就完全错了。张作霖发迹后可没少读书,更写得一手好字,在外面故作此样,一来是他的性格使然,二来也是为了迷惑世人。
就连曹锟、段芝贵等等也是如此,方子达可没少和他们打过交道。深知这些人的厉害,绝对不敢小。
北洋系高级将领中。也就是吴佩孚比较郁闷,在世人眼里算得上典型的儒将。这倒不是他不想学他们的丘八样,而是根本没办法学。毕竟吴佩孚早年中过秀才功名,这可是天下皆知的,脑袋上有了这层秀才光环,也就失去了再装粗人的资格。
如今,方子达又瞧见一位,而且这位是集大成者的绝顶高手。冯玉祥虽然如他所说从小从军。但真要把他的话当真那就大错特错了。
方子达笑眯眯地站起,很是谦虚道:“从陆叔叔这边算,子达和焕章兄称得上兄弟,如今又是家宴,何必以职务称呼?还是直呼子达其字吧。焕章兄刚才所言让子达羞愧难当,子达这些年来只不过是身处其职,所作所为对得起国家和为官的良心罢了。何况许多事都是适逢其会,要换个人也是如此,焕章兄实在是谬赞,谬赞了。”
“不然!”冯玉祥很是认真道:“鄣明兄的话冯某基本同意,但鄣明兄说适逢其会,要换个人也是如此。这点冯某可不这么认同!鄣明兄当年孤身入金陵,收服第八师,在沪镇压叛乱,在宁力阻辫帅南下,稳定东南。其功致伟,何人能比?再者。鄣明兄归京,上书国防军建设,打造国家军队,随后出任中央银行总裁,铸银元、改币制、大力发展工商、使得国家日新月异,财政大好,如此之功何人又能做到?更不要说当年青*岛归是鄣明兄在其中出了大力,就谈最近的中日之战,如不是在鄣明兄带领下前线将士浴血奋战,怎能又逼得倭人无奈求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