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主子话里那“差事”,他还当真担在肩上。可惜统共数下来,也就那么两件。
到宅子里亲眼瞧着人,打探瑶主子日常起居;回皇子府参见殿下,事无巨细一一回禀。暗卫送上消息,主子爷不甚满意。
殿下自个儿与瑶主子闹别扭,拉不下脸,言归于好,心却时时记挂着。看不见人自然就得****里惦记。暗卫那奏报,可没法子面面俱到。譬如主子呆屋里时候,面色好是不好,哪儿能答得上话。
慕夕瑶眼珠子一转,抱了他儿子嘀咕片刻,之后卫统领喜出望外,颠颠跑出府去。终于有事儿可办,总比时时受殿下冷脸来得强。
又五日,宗政霖从卫甄嘴里得来消息,不是诚庆要竹蜻蜓,就是诚佑要换个摇床,最可恶,接下来每日都是他儿子背诗一首。关乎最在意那女人,却是只字片语都无。
“那边还好?”憋了几日,终究还是得他亲自过问。
卫甄垂头丧气,老老实实回了声“一切安好。”
倘若真要比对,他得说,瑶主子过得比殿下不知好出多少去。那位餐餐吃得丰盛,夜夜早早安歇。与殿下清淡夹两筷子饭食,夜里忙到月上中天,那是顶好过的日子。尤其大宅里时不时还能传出些笑语,皇子府……只看田福山夹袄又添一件,便知春日里竟比冬末还来得不好过。
宗政霖搁笔抚抚眉心。远着她些,竟也未曾如他所想,能得来往日里镇定自若。
初见慕夕瑶几次,那时尚在青州,每每心起波澜,总是尽快回京便能渐渐平复。不想时过经年,这法子,却是行不通了。
眯眼扫过卫甄,六殿下觉得这平日还算得用的近侍,居然连话头都接不上。岁数涨了,伶俐却不比当初。
随手解下锦袍,宗政霖照着卫甄扔了过去。“晾晒败色。叫侧妃送了新的来。”这么暗示,那女人总该有些表示。
到了如今,最初为着何事发火,宗政霖早不入心。更在意的,却是等着那没心肝儿的主动凑上来。里子叫那妖精给搅和得得不了清净,面子总该顾及着些。
卫甄盯着殿下嫌弃目光,委屈之极告退出门。哪里是他不懂逢迎,问题是,瑶主子除了好茶好水招待着,旁的,多是给他温和难言的笑意。
那位眼中意味不明的目光,他哪里敢妄自编排了去……
过两日,卫甄忐忑捧着崭新常服送进府里。同来的,还有一封捎给赫连正妃的书信。说是书信,倒不如说是瑶主子给的单据。里面清清楚楚罗列了这衣衫布料做工,统共,百三十二两银。连零头都未抹去……那意思,殿下这身锦袍,得公中出银子。
宗政霖反应如何,只从第二日卫甄面上颓然神色,便能一眼看穿。慕夕瑶捂嘴偷乐,只觉这交锋越来越有意思。
太阳晒的?行!皇子府里那太阳,管赫连正妃讨银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