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在清风离开后，就再没有睡觉的凌素，在大清早天色刚蒙蒙亮的时候，便穿戴整齐，站在了锦流年的房外。

此时，楼下的伙计也刚刚起身开始营生，而凌素害怕打扰到锦流年的休息，就一直站在门外，细小的踱步声并未打扰到任何人，只不过一想到今晚就可以离开小镇再次回到西域，凌素还是有些激动的。

“进来吧！”

正当凌素站在门外还没有一刻钟的时候，忽然从锦流年的房内传来一声低沉的呼唤。凌素微微诧异后，眼神一闪，便上前悄然推开了房门，目光有些闪躲，就是不敢看向软榻，入内的时候说了一句：“你醒了？”

“你找我有事？”

听到声音从侧面的屏风后传来，凌素这才抬起眸子看去。刹那间眼眸中便充斥着锦流年的身影，这一幕甚至在今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在凌素的脑海中盘旋不停。

只见锦流年一席暗色的长袍蜂腰紧束，腰间的白玉腰带衬托着他英姿不凡。欣长的身形随着他的踱步带着动人心魄的挺拔魅力，最特别的是，他此时头上正氤氲着热气，乌黑的墨发尽数披散在身后，发丝还不时的垂下淡淡的水珠，一阵清雅的皂角香很快就传入了凌素的鼻端。

他眉目沁凉，眸子中总是挂着凉薄和疏离，清浅的眼眸似乎一眼能够看到底，但是细细打量之下，就会发现这不过是他的表现，凌素试过好几次，每当她想从锦流年的眼眸中看到些什么的时候，就感觉除了一片清浅的朗逸，她什么都无法察觉。

他似乎想自己所有的心事全部都隐藏在最清淡的表面下，也许真正能够走进他心里的人，才能够透析到他的想法或者是情绪，否则在外人看来，他永远都是那般的云淡风轻，带着不愿与人多加交流的淡薄。

凌素怔愣的睇着刚刚沐浴过后的锦流年，明明是清晨，他沐浴后带出的沁雅香气，似乎也驱散了她的少许困乏。

“嗯？”锦流年见凌素望着自己，却不言不语，不禁挑眉疑惑的出声。

瞬间，凌素的脸颊微红，没想到自己竟然看他看的出神，腮边飞上霞红，给她柔嫩的脸颊上平添了不少的风姿。

轻咳了一声后，凌素掩盖着自己的慌乱，眸子在厢房内乱转着，语气也有些不稳，说道：“我等的人已经来了，今晚我打算回西域，你要去吗？”

“今晚？”

“嗯！西域凌家选夫的事情已经迫在眉睫，我如果再不回去，只怕凌家就要被人给夺走，而且我的人也都来了，有了他们的帮忙，才能回到西域！”

锦流年听着凌素的话，伸手拨弄了一下胸前带着湿意的发丝，蹙眉暗忖着，这也让凌素在一旁有些紧张的看着他。

半饷，始终没有得到锦流年的回应，凌素不禁有些着急，再次说道：“想进入西域的话，必须要几个人一起才能办到，如果你想去的话，今晚是最好的时机，我不能再等了！”

锦流年目光飘向凌素，见她面上带着着急，再回想起自己曾经和冷月所说的话，也许去西域是个不错的选择。

不管当年的事情如何，至少他现在本就是游历江湖，能够故地重游也算是一种洒脱了。心里打定主意后，锦流年清浅的点头：“好，那就今晚吧！”

“真的？行，那你准备一下，不用带太多的东西，西域应有尽有，也省些麻烦！”凌素忍不住雀跃的心情，似乎在锦流年点头的瞬间，她感觉自己头顶的整片天空都变得明媚无比。甚至，不知不觉间，她的兴奋很快就染上了眼眸和脸颊。

锦流年听着凌素的话，静静的点点头，旋即在她的目光中，慢慢走到了软榻边，开始着手慢慢的收拾。

凌素见此，立刻自告奋勇的上前，“我帮你吧！”

“不必了！”

锦流年轻手挥开了凌素，小心翼翼的整理着行装。而他一切随性的举动，在凌素看来，却有些不知名的心疼渐渐染上心扉。

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一直都这样冷漠又疏离，明明身份尊贵，却什么事情都不会假手他人，而且他一个人来到边陲小镇，每天的生活千篇一律，这几日的接触下来，她从未再他的脸颊上看到过笑容。

他经历过什么，又似乎到底在排斥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