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读到那篇文章时,我还诧异了好一阵子。游戏里的艾罗兰首都,明明是塞利斯塔拉么。当时的我刚刚混充安雯,控制着她打过那场必败的塞利斯塔拉保卫战,又因为自己没有事先看过游戏攻略,不知道这场战斗注定要失败,还以为是自己操作失误技不如人,而气得险些一脚把电脑的电源线踢掉——
没想到今日穿越到游戏里,这个绿色无敌冷血肌肉男倒是给当日的我解了惑。
我问道:“既然从前的首都是新绿,又为什么后来会变成塞利斯塔拉?”
芬丹横了我一眼,好像很受不了我不能举一反三的弱智。
“新绿城在‘火泪之日’惨案里,与城外圣地生长的万树之母伯莱世嘉,皆毁于大火!大地上留下无法再让生物生长的黑色伤痕……伯莱世嘉昔日生长的地方,与新绿城的废墟一道,被从所有的地图上抹去,此后再也没有精灵到过这个地方……这是恶魔所为,是影响了整个精灵族命运和方向的伤痛……”他语调平板地说着,遥望着远处的眼神趋于深邃,令我忽然遍体生寒。
蓦地,他仿佛陡然惊觉了一般,收回了视线直视着我,静静说道:“虽然后来,我们又寻找到了一株隐藏在丛林深处的另一棵万树之母,作为我们信奉的新的神树,但是一切都被永远地改变了,我们再也不会向外人谈及这一切——”
我惊愕地注视着他,许久许久,忽然意会到了什么,有丝紧张的面色不由自主地缓和下来,唇角露出微笑。
“可是,你眼下就正在向我谈及这些呢,芬丹。”我轻声说道。
芬丹的眼光一闪,似是突然被我捅破了那层伪装一般,有点恼羞成怒,又有点赧色似的,声音平平地答道:“……你不是外人。我这么说,不违反精灵族约定俗成的规则……”
我的心情忽然明亮起来。先前扭伤的脚踝也似乎不那么痛了。我促狭地冲他眨眨眼,愉快地说道:“我不是外人?那我是什么人呢?难道,是……‘内人’吗?……嗳,芬丹,你知道么,在我的故乡,‘内人’是个很要命的字眼哦。”
芬丹拧起双眉,不解地重复道:“‘内人’?”他似乎突然从我的笑意里看穿了我短暂的愉快,微微沉下脸来,戳穿了我的文字游戏。
“……在我艾罗兰神圣的旧都废墟之前,不容任何亵渎。黛蕾尔,今日事出无奈,我们来到此地,应怀有更加虔诚坦荡的光明之心,以及十足的敬意……这种地方,是绝不容许任何不适当的玩笑的。”
我禁不住垮下了脸。
这个无趣至极的绿色古板严厉无情肌肉男。
也许是我哀怨的表情太明显,芬丹并没有继续说教下去,只是淡淡扫了我一眼,眼神中隐有告诫之意。他顿了顿,忽然说道:“……暂且先去新绿城里歇息一晚好了,明早再做准备……更换躯壳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更何况你在离开伊拉娅的躯体之前,还要先行解开设在她灵魂上的禁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