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我男人,就是这么酷
南城本不叫南城,叫南沟。
这地方实在没资格叫城,属于县城很边缘的地方了,买不起城里房子的人才会住在这里,地势也是崎岖不平,连条完整的路都没有。一眼望去,没有任何高楼大厦,只有一座又一座的平房依山而建,没有经过任何规划和设计,像是一堆乱七八糟的拼图,房顶甚至铺着很古老的油毡,可想而知下雨的时候必会漏水。
路边还有一条黑水河,漆黑如墨的河水奔流不息,散发着浓郁的臭味。
远处,是几座不知名的厂子,高高的烟囱往外排着或黑或黄的浓烟,一样带来阵阵刺鼻的味道。
这是不折不扣的贫民窟,连官府都不想管这里了。
生活在光鲜的大城市里的人,大概想不到世上还有如此贫瘠恶劣的地方吧?
可是生活在这里的人们早已习惯,青壮年和有点力气的妇女去那些厂子里打零工,老人和孩子就留在家里看门,一个比一个呆愣。看上去稍微有点活力的,或许就是那些光着膀子无所事事的青年了,他们既不想干力气活,也不想在家里呆着,就三五成群,混迹在台球厅或游戏厅里。
这是唯一的第三产业。
整个南城飘荡着一股死尸般的气味,这里的人大多麻木不堪,没有未来也没有希望。
我们的车刚进入南城地界,就引起了路边那些光膀子青年的注意。
这里最多见的是自行车和摩托车,偶尔来辆小车也是熟人的车,现在突然来了一辆陌生的车,他们顿时一个个欣喜起来,互相传递着兴奋的目光,仿佛在说生意来了、生意来了!
我没来过南城,主要是这的传闻太可怕了,据说外人来到这里没一个善终的,不是被抢就是被讹,哪怕身上一分钱没有,也要把衣服扒光才能出来。我和赵虎还好一点,就算被扒了衣服也没什么,韩晓彤和程依依就惨了一点……
就不该带她俩来的!
进入南城,我还是挺紧张的,虽然来的时候气势磅礴,可真正看到南城那些二流子的眼神,我的心里确实有点发毛。
韩晓彤和程依依也忍不住握紧了刀和棍。
只有赵虎还在大大咧咧地开车,仿佛回到老家一样,好奇地左看右看。
“原来这就是南城啊……”赵虎兴奋地说:“从小就有大人劝我,说宁下地狱见个鬼、不来南城喝口水,我还当南城是多可怕的地方,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嘛,大家都还挺善良的,开这么久的车了也没人来拦一下……”
话音还未落下,我们的车胎突然“砰”的一声,爆了。
我们莫名其妙,下车一看,原来扎了一排钉子。
四五个光膀子的青年走了上来,说哥们,补胎不,一千块钱。
我们意识到,这是掉进人家的圈套了。
但是……
一千块钱!
妈的还不如抢!
这破车都不一定值一千块。
赵虎笑呵呵的:“我叫赵虎,哥们贵了点啊,便宜点呗?”
青年点了点头:“那便宜十块钱吧。”
赵虎说不是,我叫赵虎,你听清楚没,我叫赵虎!
青年显然有点懵逼:“赵虎怎么了?难道还有张龙?”
我点点头,说是,我叫张龙。
青年更懵逼了,搞不清楚我们到底什么意思。
赵虎继续说道:“我的名字就值十块钱吗,我是旧城区的赵虎啊!”
赵虎这个名字,在旧城区确实如雷贯耳,很多流氓一听见这个名字,跪下的跪下,哆嗦的哆嗦,叫爹的叫爹。
青年摇了摇头:“没听说过,不过你是旧城区过来的,那肯定很有钱了,两千块钱一条胎。”
看来“赵虎”这个名字也不是在哪都好使的。
赵虎一脸幽怨地看着青年,摆摆手说:“算了,我跟你说不清楚,你把南霸天叫过来吧,我亲自和他说。”
青年满脸震惊,一把抓住赵虎的领子,恶狠狠说:“你算什么东西,也敢直呼我们南哥的名字……”
他的话音还未落下,旁边的韩晓彤直接飞起一脚,将青年踹了个四仰八叉。
“你还没资格抓他的领子!”韩晓彤一声怒吼。
韩晓彤是只母老虎,一向都很护夫。
这可捅了马蜂窝,倒在地上的青年哇哇大叫,旁边那三四个青年立刻朝着我们扑了过来。与此同时,街上也响起噼里啪啦的脚步声,几乎一条街的二流子都朝我们这边跑了过来,至少有二三十人。
“怎么回事?!”
“外地人也敢在南城闹事,反了天了!”
“打,打得他们姥姥都不认识!”
除了打台球和打游戏,仿佛打架就是他们唯一的娱乐项目了。
一听有架可打,就连一些看上去呆愣的老人和小孩也扛着扫把、拎着墩布冲了过来,仿佛不打白不打似的。
四面八方响起了喊杀声,据说南城的民风一向彪悍,今日一见果然如此,一言不合就又打又杀。韩晓彤肯定不怵这种场面,直接摸出自己的尖刀,唰唰唰捅倒几个,程依依也抡起了钢管,发挥了她小太妹的本色,疯狂冲着四周又挥又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