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午。火车站前的广场卜行人寥寥,就连出租车捌淡全不似往日里的繁华热闹。
车站的出站口至少站了一个班荷枪实弹的战士,广场上另外还有至少一个排!
任菲的胳膊挽着杨威的臂弯走出车站,出站口的战士们警觉地目光顿时停留在两人身上。
自从铁路系统全面进入军管以来客运列车全部停运,除非大规模的人员撤离,不然的话很少有普通人通过乘坐火车,火车站里进进出出的绝大多数都是部队,而且还是成群结队的出入!
再说最近几天感染区撤离的行动已经告一段落,正有计划地逐步开放部分客运列车班次,但所有的列车都是往北开,车上挤满了一心想远离感染区的民众,突然间出现两个在这儿下车的还真少见!
“对不起,请出示证什”。战士上前一步拦住了两人,几支枪隐隐地对准了杨威和任菲的脑袋。
原本不需要检查出站的人。可杨威的腰里鼓鼓的一看就知道腰上别了东西,这一点引起了战士们的警觉。
杨威轻轻笑笑,把兜里崭新的军官证掏出来递了上去,战士们看到证件顿时恍然,翻开证件对比了一下照片仔细查看质地和编号并用无线电联系查询证明证件的真实性后,才双手递还给杨威。
“我可以走了吧?”杨威微笑着说,他的目光扫了一眼战士们手里的枪,如果放到一个月之前,他能肯定所有的枪里全是空膛,不过现在就难说了。
“导然没问题,职责所在。”战士瓣匕后提醒说,“最近治安不太好,”
“谢谢,我明白杨威身穿便装不能还礼,点头致谢,两个人离开出站口。
“班长,他们是什么人?那女的真漂亮!”几个战士瞅着两人的背影和刚刚检查证件的班长嚼舌头。
他们的任务是保证车站的安全,看好出站口不被破坏,并不是说必须像杆子一样站在那里。
“去去去,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你能和人家比么?”班长作势欲踢,小战士嘻笑两声跳开了。
班长瞄了远去的两人一眼,眼中闪动着莫名的光。
不管什么年代都有以权谋私的,这些天里确实不乏权有势者拉关系走后门登上军列离开,战士们看得多了,心里虽然别扭但却无可奈何,这两个人又是什么来历呢?二十一岁的中尉?真***见鬼了,这是哪个大官的孩子跑部队来镀金来了吧!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乱逛!
杨威只有二十一岁,从小到大没怎么出过远门,就算从家到学校也只是坐火车走单线,眼前这座城市究竟是哪里,在地图的什么位置他一点也不清楚。任菲走过的地方不少,但却也是头一回来这里,这儿已经超出了她的“活动”范围,她同样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杨威的细心是在感染区的特殊环境下逼出来的,根本没想到自己在战士们眼里竟然与纨绔子弟画上了等号,他拉着任菲站在站前广场边缘盯着寥寥无几的行人和车辆感慨万千。
他突然闭上眼睛,感受着正午炙热的阳光照在身上的感觉一感染区外面的阳光照在身上才能感觉到温暖、才是真正的阳光!感染区里就算阳光明媚,心里也是冷冰冰的!
在感染区的一个月感觉像三十年一样漫长,他甚至记不起来上一次看到这样的景象是什么时候了,脑子里除了干瘪的活死人就是漫天飙飞血肉硝烟,即使眼前的情景与往日相比极度萧条冷清刚刚过午的时间正是上班高峰,火车站又一向是人员流动最多的地方,但现在这里的人数就和凌晨四点的感觉差不多。
回想这一路的磕磕碰碰,几次险死还生,一个个熟悉的不熟悉的面孔从她的眼前飘过,九死一生啊!
“从今天开始,我就是新的我,抛开以前所有的一切!”任菲悄悄搂紧了杨威的胳膊喃喃地说,眼眶湿润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想哭,毫无理由毫无道理的想要落泪,一路走来险死还生,简直就是再世为人!
她的胸口就像堵塞了什么东西一样,不发泄出来憋得难受。
“你说什么?”杨威没听清她的轻声细语,转头问了一句。
虽然他也曾在这些天里离开感染区几天,可那几天都是在实验室里渡过的,在实验室里仍然是和活死人打交道,根本算不得脱离感染区,心里的压力一直都存在,只是程度不同而已。
而现在,是真正的离开了那个鬼地方。完完全全地放松了。
任菲摇了摇头,把满心的感慨全部甩到九宵云外笑笑说:“没什么,我是想说,咱们俩该去什么地方!”她的声音里略带一点鼻音。
杨威理解地拍拍她的肩膀,皱起了眉头叹气说:“先去银行吧,见鬼了,光想着从市逃出来,我的身份证和银行卡都拉在那儿没带出来,也不知道能不能用军官证补个银行卡。”他心里的郁闷就甭提了,逃走的时候根本没想到感染区是局部爆发,联系上家人之后也没想起这个茬,在感染区里不管什么东西都可以通过无人的店铺得到,后来进了部队,更是有后勤保障处理一切,他怎么就没意识到自己身无分文,根本就是个穷光蛋呢?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虽然混到了个中尉,可军龄满打满算还不到刚……口阳…8。0…渔书不样的体蛤!
哪领丫资尖。再说汉种时候也根本没人能把众话提凹
他自己也知道自己这么说根本就是自欺欺人,可不这样怎么办?他只希望特殊时期特殊政策,能够允许被感染地区里逃出来的人异地办小理补卡手续”
任菲呵呵一笑,纤手向前一指:“那间银行怎么样?”她指的是一家商业银行,往日里她常常去的。
“好!”杨威一口答应。
在学校时杨威手里不多的钱根本没存过这家商业银行,他本想拒绝,但转念一想先到这家银行看看政策风向也好,实在不行的话只好凭着军官证到找本地的驻军帮忙,最起帮忙与公安机关协调,把身份信息调出来!
宽敞的大街上根本没有车,两人手拉着手一路小跑直奔银行。
等到了银行附近两人吓了一跳,银行里面挤满了人不说,就连银行门前都排起了长队,自动提款机旁围着一大圈人,乍一看还当是车站里的人全挤到这儿来了。
“怎,怎么会这样?”杨威目瞪口呆,他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会出现眼前的情况。
任菲和他一起站住,贝齿咬着嘴唇说:“物价涨了!”
“井么?”杨威听懂了她的话,可不懂话里面的意思。
他只是个学生,社会经验并不丰富,市爆发感染是他这辈子碰到过的最危险的事件,阴差阳错才走到了今天,说到这个他远远不如自就在社会上打滚的任菲,
“我是说物价涨了!”任菲眉宇间闪过一丝愁绪,“就是通货膨胀,东西越来越贵,钱越来越不值钱,老百姓不敢再把钱存在银行里,要拿出来换东西,特别是硬通货!我敢打赌,现在黄金的价格至少涨了三倍!”
任菲觉得国家不可能放任这种情况毫无秩序地发展,很可能大力干预,所以她估计的很保守。实际上短短几天的时间金价就已经上涨了四点二五倍,而且还在不断上涨中!这还是国家下大力气干预的结果。与之相对的是各大股市的集体崩盘,经济危机的大萧条几乎在一夜之间笼罩了这个古老的国家,十几年积压下来的经济泡沫一朝迸发,破产的大中小型企业不知凡几,失业人员更是要以千百万计!
自杀者每天数以千计,甚至都不再是电视报纸关注的对象,只能成为统计表中众多数字中的一个不是为了隐瞒事实,而是这样的事情实在太多,原本身家千万以上的私营企业老板自杀的数量直逼三位数大关,甚至于还有倒霉的走在大街被从天而降的自杀者砸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