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不由雷霆万钧起来。
等傅清浅一入座,他接着
问她:“傅清浅,你不会真的泯灭天良了吧?”
傅清浅屁股不等坐实就站了起来,她转身就要走。
手腕被林景笙紧紧捞住:“来脾气了是吧,坐下吃饭。”
傅清浅郁闷的说:“你还是觉得安少凡是我害死的?”
“你敢说他的抑郁症不是你在故意隐瞒?我太了解你了,如果你不是做了亏心事,以你的职业操守和冷漠心肠,来访者私下打电话约你见面,你是不会答应的。你去,是因为你明知他有抑郁症,随时都有做出过激行为的可能。”
傅清浅没有吭声。
餐厅内盈盈的灯火间,她容颜璀璨寂寥。
傅清浅明知很多事情都瞒不过林景笙。
面对傅清浅的沉默,林景笙拧起眉头:“这时候你能用你的伶牙俐齿回击我就好了,理直气壮的骂我扯蛋,我可能会更欢愉。”现在不行了,他满满的心事都涌上来了,一时之间汇集胸腔,他又忍不住气急败坏的说:“宋楚早三年前就不在了,能不能不要再为他做傻事了?不仅无济于事,还会不得善终,宋楚也没办法瞑目。”
这是傅清浅最不愿听到的话,以往只要林景笙敢说,她一准会愤然离场。这次岿然不动:“好了,点东西吃吧,我快饿死了。”
林景笙抿了抿唇,最后还是将侍者招过来。
一顿饭吃得异常沉闷,仿佛餐厅内的空气都是滞缓且不流动的。
林景笙本来觉得是这家餐厅的厨师手艺变差了,但是,抬头看了一眼吃得津津有味的傅清浅,才知道是眼前的女人让他倒胃口。
他放下餐具,发出“叮当”的响动。
傅清浅问他:“吃饱了?”
“没胃口,食物很难吃。”
傅清浅擦了擦嘴角说:“我也吃饱了,回去吧。”
身陷囵圄之后她都太从容了,林景笙就知道她的某些意图得逞了。
他没有问,知道傅清浅不会说,而他也没有勇气问。
只是出来的时候讪讪说:“真是白担心你了,看你自己一点儿不放在心上。”
傅清浅说;“在看守所的那几天,我连续两晚做了一个大抵相同的梦,都是起初在一个黑不见底的山洞或者深渊里。开始是有些焦躁,但是,很快就有一个热气球乘着我往高处飞,是个色彩斑斓的热气球,我仰首看着,只见它把我从一个瓶口状的东西里带了出来。眼前蓝天白云,不是之前的黑暗,我的心境也跟着开阔起来。”那种轻松从她的语气中流露出。
林景笙凝视她:“你怎么给自己释这个梦?”
傅清浅自信满满:“我觉得它是个提示的梦,最终我会脱离险境。”
傅清浅做为夏城小有名气的心理咨询师,并非她资历深,也不是毕业的院校高级,得名师指导。而是,在释梦这一方面她真的颇具天赋。她可以通过梦境,跟心底里或者灵魂深处另一个自己做深邃的沟通和对话,最知道怎么慰藉人的灵魂。所以,能让来访者通过她像照镜子一样看到真实的自己,而心理问题的解决,实际上就是一个认清自我,突破曾经心理困境的过程。
这一点连林景笙都自叹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