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到楼里的时候,回头看了眼,沈叶白靠在车身上抽烟,日光下这个男人风度翩翩,十分抢眼。
是安悦如喜欢的万众瞩目,所以,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放手。
上午还是大晴天,下午,乌云密布,天就开始变了。
沈叶白坐在办公室里向外望,天空阴沉沉的,要压下来了一般。
室内中央空调咝咝的吐着冷气,已经有了微许的凉意。
他穿上西装外套。
办公桌上的电话就响了。
“叶白,听你妈说,晚上你和悦如回来吃饭。”
沈叶白松了松领带扣子说:“是的,有事吗?”
沈立安说:“下午要是有空,就早点儿回来,我们聊一聊。”
沈叶白俊眉微蹙,近来压到他身上的指令太多了,内心不由充满抗拒。
“有事吗?”
“你张伯伯昨天送了一瓶好酒给我,说价值不斐,让你一起来偿偿。”
沈叶白怔愣,这个理由倒是没想到。
他想了下说:“我一小时后回去。”
天更阴沉了。
天与地之间的空隙一再被压缩,气流拥堵,室外十分憋闷燥热。
正阳路段堵车,无数汽车挨挨挤挤,汇集成一条长龙。这条猛兽脾气暴躁,喷着怒气,缓慢
游移中喇叭震天响。
沈叶白耐着性子,还是越来越烦,天气太热了,气流也太不通畅,总感觉心情压抑。
他随手拔通了傅清浅的电话。
目视前方路况的同时,一只手撑着额头问她:“在干嘛?”
傅清浅叫了一声“沈总”,说她刚从外面回来,接着问他:“有什么指示吗?”
“说得好像你能立刻出现一样。”
“那可说不定,你现在在哪里?”
沈叶白说:“车子卡在正阳路动弹不得了。”
傅清浅说:“那还真是没办法救你于水火之中。”平时那段路就最堵了,现在看天阴沉得厉害,估计一场暴雨将至,大家都赶着之前到家,一时间反倒寸步难行。
“你那些通天的本事呢?”
沈叶白漫不经心的问她。
傅清浅发现沈叶白有事没事好像特别喜欢消遣她,她笑着说:“就算没有通天的本事,但也不是毫无用处啊,不是还能陪沈总打发无聊时光。”
沈叶白说:“你的口才,不去说相声可惜了。”
傅清浅想说:“你的口才,不去剑雪封喉也可惜了。”
她坐到阳台的椅子上,空气就像热浪一样袭来,那种潮湿的,燥热的,刺激得皮肤又痒又痛。
“看来真的要下场大雨了,沈总,你要去哪里?”这个时候在外面开车只怕不安全。
车子向前动了动,沈叶白一只手漫不经心的打着方向盘说:“回沈宅。”他几乎无意识的避重择轻:“老爷子说有一瓶好酒,想让我偿一偿。”
傅清浅说:“那很好啊,可以趁机让家人了解一下你的兴趣。”
沈叶白低声说:“幼稚。”
“怎么会幼稚?你觉得跟家人表现自己的所长就是炫耀吗?人就应该善于表达自己的想法,尤其对家人,更要不时表达自己的真实想法和感受。这样更有助于亲人之间相互理解包容,一昧打压和抗争的局面就能改善不少。”
“又要对我说教是不是?”他语气虽然加重,但也没说真表现得不耐烦。
想来沈叶白也适应了她。
毕竟这就是傅清浅在他生活中存在的意义。
而且傅清浅料定沈叶白心有茫然,不然为什么在回老宅的路上给她打电话?因为堵车烦闷,找她解闷,打发时间吗?或许有点儿可能,但更多的,还是他在潜意识里需要一个人舒缓他和沈立安的对立情绪。
傅清浅哄骗似的说:“哪里是说教,不是帮沈总打发无聊时间嘛。”
沈叶白放低声音讲话的时候,就显得格外磁性。
“可是,为什么我觉得你比现在的时间还要无聊?”
傅清浅说:“那就没办法了。好了,沈总,我要做家务了,你慢慢消磨时间吧,如果实在无事可做,就不防想想我刚才说过的话。”
“滚。”
转了一圈又转回来了,沈叶白谩骂一声,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