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骑兵便没有探哨,没有探哨,大军便如同瞎子聋子。保持骑兵营的战力,是军队作战的必须前提!
“骑兵营指挥使何在?”坐在军帐上首的顾锡儒,眼神划过一众将领。
“大帅。”顾廷仪站了起来,抱拳一礼,道,“月亮河横穿整个西南,属下已经派出探哨沿河流搜索。我军所在之地靠近上游,下游地区的洪水泛滥更加严重,无法绕行。属下五日前重新分配过战马草料,但如今洪灾严重,每日朝各个方向派出的探哨不下百组,草料消耗比平日更巨。”
顾锡儒点了下头,思索片刻:“雨水连绵不知何时才能停,既然回头无路,那便全军突进,尽快拿下黑山寨,补充粮草。”
“大帅,属下有一建议。”顾廷仪开口道,“如今雨水连绵不宜大军作战,黑山寨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还有大批蛊师助阵,只怕一时难以攻下。属下曾翻越闾山进入西南,属下知道一条路,可以从彩云山方向入闾山,再从闾山入安西州。只是此路不便大军通行,只能走小股精兵。属下愿领骑兵营重走此路,尽快将粮草从安西州调入。”
顾廷仪此言一出,众将领纷纷议论起来。
大军的粮草一直从南方的仓库调到永州再送来,过清平关翻彩云山,进入现在大军的所在地。这条路虽然也需要翻山越岭,但跟翻闾山比起来,好走不知道多少倍。而且无论粮草还是援军,走的都是这条路,沿途护卫哨站设置齐全,犬牙交错,能够最大限度的保护粮草安全到达。
如果按照顾廷仪的建议,从安西州将粮草调入西南,先不论沿途是否安全,安西州向来粮食产量低下,即便顾廷仪带兵过去,恐怕也筹集不到足够的粮草。把永州的粮草送去安西州,还得路过博州,再穿过一片荒漠才能到达,又不知道要耗时多久。
不过顾廷仪的建议也不失为一个应急的办法,鸡蛋不能全都放在一个篮子里,大军完全可以兵分两路,主力部队全力攻击黑山寨,同时让顾廷仪去安西州调集粮草。若两边都成功了,大军粮草充足,自然也等得起洪水退却。但若有一边失利,起码还有另一边保底。
顾锡儒也知道,若是黑山寨久攻不下,粮草又接应不上,后果不堪设想。他当机立断:“下令全军,朝彩云山方向集结,探哨营先由曹泰暂时接管,顾廷仪率五千军士入闾山去安西州调集粮草。另,全军备战,从东北方向进攻黑山寨!”
“是!”
一众将士领命,各自回营忙去了,顾廷仪被顾锡儒单独留了下来。
“大帅。”顾廷仪看着父亲,“可是担心属下翻越闾山调粮,费时过久?”
顾锡儒望着儿子,忍不住叹了口气:“月亮河发自闾山,如今洪水严重,我只怕你走过的那条路,已经被冲断了。”
“无论如何,属下一定会将粮草带回来的。”顾廷仪语气坚定。
顾锡儒伸手,在顾廷仪肩上轻轻拍了拍:“你到了安西州,记得发军报回去,告知陛下如今情况。”
“那家里……”顾廷仪犹豫了片刻,“儿子要不要把军中未送出的家书也带上,一并送回?”
“不可!”顾锡儒坚定的摇头,“如今情势危急,若让那些军将家眷们知道了,恐生慌乱。京中人心不稳,大军如何作战?即便军报,也必须火漆封口,只呈给陛下一人。”
“可京中军眷若长期收不到家书,怕是也会生疑。而且如今月亮河洪水泛滥,永州那边肯定已经通报陛下了。”顾廷仪皱眉道。
“永州那边明白分寸,这种事情不会叫太多人知道。军眷疑心也只是疑心,若得了实情,想是立刻便坐不住了。”顾锡儒微微垂了眸,“家里……也不要写信回去了,除了让他们担心,无济于事。”
顾廷仪点了下头:“儿子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