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锦兰跟在薛华堂身后,越走越觉得不对,脸上的血色也逐渐消退。
“……够了!你要带我去哪?”
薛华堂停下脚步:“看你这反应,应该是已经猜到了?”
想到某个地方,薛锦兰面无人色,明明是枝繁花盛的后花园,她却如同置身冰天雪地。
“……我不去。”
“现在知道怕了?威胁我的时候怎么不怕?”薛华堂二话不说,直接拽住薛锦兰的胳膊往前拖。
薛锦兰抵抗不过,硬生生被往前拖了数米远,冷汗跟不要钱似的往外冒。
“……你松手。”她喘着粗气,狠狠甩了甩胳膊,“我让你松手!我自己走!”
薛华堂讽刺地瞥了她一眼,松开手。
“走吧,外面虽然改建了,但路你总该认识。”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进了后院深处的玻璃花房,薛华庭推开靠里的花架,露出黑漆漆的地下室入口。
“你要是不来闹,这地方我也没打算再进去。”薛华庭率先下去,伸手在墙壁上摸索了半晌才找到一根灯绳。
老式的钨丝灯泡闪烁了两下,慢了几拍才亮起来,约摸是年代久远,光线微弱的可怜,昏黄一片,看起来阴惨惨的。
薛锦兰站在入口处朝下看了一眼,不自觉地打了个寒战,仿佛浑身的热气都瞬间散尽了。
眼前的地下室就像是只张着血盆大口,露出尖锐獠牙的怪物,让她有种往前一步就会丧命的恐惧感。
薛华堂的神色愈发嘲讽,他看着地下室里凌乱的旧物,举步走到里侧的床前。
说这东西是床简直是客气,不过就是两张方桌子并在一起,上头铺了几层布罢了。
薛华堂也不嫌脏,伸手抚开布单上的灰尘,露出下面斑驳的深褐色污渍,看起来就像是一滩滩晕开的血迹。
“怎么不下来?当年你有本事把人关在这里折磨,现在连下来看看的胆子都没有?”
薛锦兰在看见薛华堂的动作时就寒了脊梁,恍惚中仿佛又回到了几十年前的那一天。
苏茗秀在这里生下乔佑怡的那天……
大着肚子的女人声嘶力竭的痛呼,从她腿间汩汩流出的血水,无休止的惨叫和哀求……
当时的薛锦兰就站在旁边看着,看着苏茗秀在死亡线上挣扎,听着她喊救命,听着她求饶。
那个时候的薛锦兰是什么反应来着?
对了,她很高兴,因为苏茗秀快死了而感到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