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打开的一瞬,一股夹杂着药味的凉风从脚底飕飕走遍全身。
我闭着眼睛,两手拇指使劲压着食指,心里反复默念不要抖,不要紧张,凡事随机应变就好。
来人发出一声冷笑。声音较短,再加上隔着棺木,距离又比较远,很难辨别出这声音到底是不是星萤。
砰然一声巨响,像是棺材盖被推落地的声音。我条件反射的颤了一下,发现并不是自己的。
“你到底想通了没?”进来的果真是一名女子。看来,这男子并没有骗我,他确实是被人关在了这里。
庆幸的是,这声音并不是星萤。我长舒一口气,可随即意识到另一种危险的降临。
这女的不是星萤,那究竟是谁?她把我抓来到底想干什么,而她刚刚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都这么久了,我的态度你难道还不知道吗?”是那名男子的回答声,还是那副无所畏惧的口气。
“冥顽不灵!”女子有些愤怒却给人一种习以为常的感觉,好像她早已料到男子的回答。
我却没心情在意他两的对话,因为逐渐听到有脚步声离我越来越近,难不成是这名女子正在朝我走来吗?
我面容平静的睡在那里,极力克制自己不要有任何的情绪波动。睡着了,睡着了,我不停的给自己催眠。感觉头上的棺材盖慢慢被人推开了。
这棺材盖真的有这么轻吗,怎么这么容易就被人推开了,我心想着,面目故作镇定。因为我已经感到上冷风扑脸,显然上空已经没有任何阻碍了,有人站在了离我不远处的地方。
“你想干什么?”男子淡淡说道。
听见那人缓缓向前走了两步,“不想干什么。”女子诡异的回道。
“白费心机。”男子的话中带着轻蔑的口吻。
这对话真是让人听得云里雾里。听起来大概是女子威胁男子做什么事,可是男子不肯便被囚禁在了这里,但是又由于某种原因这女子不敢伤害他。
可究竟是什么事,这名女子又在忌惮什么。我还在前思后想,突然感觉有光亮映入了眼帘。
“你若再固持己见,可别怪我不客气了。”女子威胁的说道,强烈的光亮突然照在了我的脸上。
不好,难道她已经看出了我在装睡?所以过来拆穿我了?我的伪装技术有这么糟吗?冷静,我对自己说,继续装睡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
只闻一声哼笑,是这个男子发出的。
“你没看过她吗?”女子讥笑道:“对了,这个房间不能有光存在,你又怎么能看清她长什么样子呢?”女子在我耳边连续发出了一段令人厌恶的大笑声。
这女的是不是宫廷剧看多了,这阴阳怪气的语气和笑声简直和恶毒的后宫娘娘威胁他人的时候有得一比。难怪这男子叫她蛇蝎妇,看来真是名副其实啊。
等一下,这女子刚才是说这房间里不能有光吗?难怪这男子之前对我说用了手电会歇菜,看来他没有撒谎,这屋子里一定有什么问题才见不得光。可是,既然不能有光,那映入我眼睛亮亮的不是光是什么?
男子显然并没有被她的话吓住,冷呵了一声。停了几秒,不知为何似乎有些不情愿的走到了我这边。
我平心静气,不为所动,却始终感觉什么地方怪怪的。
空气凝固了一般,不知道他们两个在干些什么。过了许久,听到男子断断续续说道:“我,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神情似乎开始紧张起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一直处在主动位置的男子怎么突然变得慌张了起来,像是被女子抓住了什么把柄一样。还有,这蛇蝎妇站在我旁边到底做了什么能够让男子慌了阵脚。
女子一听,大笑过后,一副盛气凌人的架势说道:“我再给你一天的时间,你自己好好考虑吧。”又是一阵由近及远的讥笑声,随即传来关门的声音,我脸上的光亮也随之消失,房间里只剩下一股淡淡的中药味。
这女的是被点了笑穴么,怎么一直阴里阴气的笑个不停,让人心里发麻,我在心里嘀咕道。缓缓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漆黑,我看见男子的轮廓就在我的身旁。
“嘿!”我喊醒呆在一旁的他,小声问道:“你,没事吧?”
恍惚看到男子偏头看向了我,黑暗中一双凌厉的眼神目不转睛的盯了半晌,让我有些手足无措。
突然他冲着我破口大骂起来:“大半夜的你不在家好好呆着,出来乱跑什么?跑就跑,跑什么地方不好,偏偏去什么乱葬岗?还被人抓住!你还入殓师呢,我看现在入殓师都不敢来见你!”
我莫名其妙的被男子骂得狗血淋头。心说他是疯了吧,我上哪里去你一个陌生人管得着吗。还有从小到大连我家人都不没有这么重语气的说过我,你凭啥这么吼我啊!
我轻闭双眼,双手紧握成拳,努力平静此起彼伏的胸膛。
我不出声的听他说了很久,想是他也说累了,便停了下来,双手撑在了棺材边上,大口出着气。
不明所以的被他骂了这么久,我克制住愤怒,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微笑轻道:“我说这位公子,我是哪里招你惹你了吗,你要这么苦口婆心的教育我?”
听到男子重重的出了一口气,大骂道:“你这条死小鱼儿,你知不知道现在连我都和你一样成了任人宰割的鱼肉啦!”
死!小!鱼!儿!这叫法怎么那么的熟悉。难不成,他是。我有些不敢相信,再次使劲揉搓了一下眼睛,瞪大了许久,不自觉的张大嘴巴,惊诧万分的喊道:“怎么会是你?”
我使劲一翻跳出了棺材,与他面面相对。
男子哼了一声:“我也想说怎么会是你?”
“公子哥,咱们可真是有缘啊,这都能碰上。”我双手环抱胸前,用手肘撞了他一下,笑道。
没想到这个男子竟然是白里,之前与我同在坎村做支教。由于他经常露出一副富家公子的姿态,所以我便笑称他为:公子哥。奇怪的是,他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