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奶奶!”我偏过头大喊了一声。太奶奶停下脚步,让我好生休息,然后便匆匆开门离开了。
我躺在那里,心情久久不能平复。我以为这个样子我是绝对睡不着的。想起身,却莫名的感觉浑身乏力,一点劲儿都使不上。
也不知怎么的,躺在那里没一会儿,我竟然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身边空无一人,直觉告诉我,已经深夜了。
肚子咕噜噜的叫了起来,我躺在床上揉了揉肚子,饥饿感瞬间强烈来袭。本想喊人,但想了想还是算了。
这个地方我小时候来过,而且梦中的我也来过。我有些好奇,现在自己所在的这个房间是专属于我了吗?为何总是躺在这里?肚子的饥饿盖过了枪伤的疼痛,我努力起身下床,趁着窗外的月色,我费力到了门口,打开门走了出去。
刚一出门,外面的世界安静得让人觉得不可思议。我们一行人不是都在这里吗?为何会如此的安静?甚至醒过来的时候,身边都没有一个人在?
我突然有些迷糊自己现在所处的环境。使劲儿的掐了自己一把,是真的疼!
“太奶奶!四叔!”我轻声叫喊了几下他们,只闻自己的回声后便也放弃了。这里的布局,和当时在梦里看到那个眼睛失明的我一模一样。顺着楼梯下去,不知不觉的我朝着一个地方走去。当快要走到的时候,脚步不自觉的停了下来。
一个人影映入了我的眼帘。
我在那里愣了一下,一眼便认出了这是谁。我微微弯曲着身子,龇牙列齿的倒吸着冷气,想不让自己发出任何一点声音。更不想引起那人的注意。我轻步向前,朝着那人走去。我来到了那人的身后,没有回答,我悄悄地移步站到了他的身边,歪着脑袋从下往上的打望着他。看了他许久,沈漠的目光终于低下看向了我。
“你一个人在这里干什么?”我问他。
刚才的画面,很美。正如第一次看见他静静地靠在树旁小憩一样。人景合一,美轮美奂。沈漠站在那颗古银杏树下,凉风拂过他墨黑的发丝,随风舞动,就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人物。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沈漠没有回答我,眼睛看向了我的伤口处,然后目光与我狭路相逢。
“你知道这秋千是谁架在这棵树上的吗?”我向前了一步,问他。“我想起来了,小时候你曾经告诉过我,这个人是谁www.shukeba.com。”我想了想,继续说道:“现在,我也大概能明白,那个人这么做的原因了。”
沈漠依旧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就好像我在和空气对话一样。这让我们之间的交谈很难继续下去了。我这么说了,好歹他也要应我一声,说点什么吧。还是,他知道以前自己说了什么,所以不说话,想看看我说得对不对。
“我清楚的记得你告诉我,这秋千是你弄上去的。”我道:“你当时还说,不记得自己为什么要在这里弄一座秋千。现在,你想起什么原因了吗?”果然,对着一个闷葫芦说话就是老火。我顿了好一会儿,也不指望他会回答点什么了,便自言自语道:“应该……是她……让你弄的吧?”我扬了扬眉毛,看着沈漠,希望能从他的表情中看出点什么。可是,我没有听到他的回答,却听到了老爷子的声音:“你就别问他了,他根本就想不起来了。”
我吃惊了一下,想不起来是几个意思?
“你是在说?”我没有把话说完整,而是指了指自己,我相信老爷子肯定明白我的意思。他点了点头,来到了我们面前,看了看沈漠,说道:“说来也奇怪,他谁都记得,唯独把那个人给忘记了。你说这事儿怪不怪?”
“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我拿出了平时在电视剧里看到的可能性。老爷子却摇头,过了许久才说道:“忘了也好。这不,有你了吗?”
“我!”我欲言又止,“这又关我什么事?”我没好气的说道。
“关不关你的事我不知道,反正,现在这个世界上可就只有一个虞弋了。”老爷子嬉皮笑脸的拉长着声音对我说道。我瘪了瘪嘴巴不说话。偷偷瞥了一眼沈漠。发现他的注意力并不在我和老爷子的身上。他一直盯着那架秋千。我不由得有些吃惊,这小子未免也太与众不同了吧。虽然我知道他不爱搭理人。可是,老爷子刚才明明是在说他的问题呀。还是一个听起来很严重的问题。怎么他像个没事人一样,理都不理。他就一点都不想知道自己为什么把那个虞弋给忘记了吗?他们之间又经历了什么事情?沈漠就真的跟个木头人一样?
“他是什么时候失忆的?”为了确认他是不是真的毫不在乎自己的事情,我继续在这个问题上追问了下去。
“就在那次下斗之后。”老爷子回答道:“那丫头也再没出现过的那次。”我点着头,一直观察着沈漠,他真的在那里一点反应都没有。我叹了口气,当事人都不在意这些,我又为何要死问到底呢?
“你们去哪里了?我太奶奶呢?”我刚问完,老爷子突然就准备走,阴阳怪气的笑着对我说道:“你们两个慢慢聊,我先走了。”我忍着痛,向前走了几步。老爷子快速靠近我,在我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随后便笑嘻嘻的离开了。走了几步之后又停了下来:“你太奶奶让我告诉你,她在给你做好吃的。呆会儿我再来过来叫你。”我看着老爷子,抬眼看了看天空。这个时候太奶奶还在做好吃的?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老爷子已经走远了。站久了身子也有些遭不住。我佝偻着腰,小心翼翼的坐在了沈漠面前的秋千上。这坐着总比站着好许多。
“开枪……打我的人……真的是……公子哥吗?”我断断续续的问出了这句话。抬头看着沈漠,心里不停地在祈祷他能摇摇头,或者说自己没看清楚,要不就是看错了。可最后,他不是用肢体语言告诉了我答案,而是说道:“你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