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爷冷冰冰的一句话卷携着阴司幽冥的气息，小鬼们张牙舞爪，满面青光地往他背后一衬托，简直就是地府阴魂索命。

燕和弦双手抱肩，笑极为灿烂地说:“好啊，我是贼，你来拿吧，我绝对不还手。”

他话音一落，九爷人就已经扑过来，带着哭腔地嘟囔:“人家就是逗着玩的，你还当真啊！”

这次燕和弦闪得快，九爷扑了个空。

“你堂堂地府阎王，既然说了我这平头小老百姓怎么能当没听见？”

“那把眼睛还给我么，要我做什么都行。”

“行啊，把喝我的血给吐出来。”

“……”

覆水难收，喝进去的血自然也没法再吐出来。九爷沉默几秒，脸色难看至极。他一转身，众小鬼们齐刷刷一哆嗦，九爷示意他们靠前，小鬼生无可恋地挪了挪步，被九爷一巴掌扇了过去。

“干什么站这边来？碍眼，滚过去！”

九爷气势万钧地低喝一声。

肿着半边脸的小鬼赶紧往旁边让了让，结果又换来九爷赏了一巴掌。九爷甩了甩手说:“姿势不好看，步伐太猥琐。”

“……九爷啊，您说怎么走合适？您给指个道道行不？”小鬼哭丧着脸哀求。

“随便。”九爷一笑:“我就是想撒气而已。”

“………”

话至此，小鬼们彻底了无生趣，死不瞑目了。

燕和弦直嫌弃:“你要么赶紧滚，要么让他们滚，没事杵我家装什么阴曹地府的。”

九爷一转脸，身后那些小鬼们已经迅速撤退，阴魂道也恢复如常。

燕和弦知道他来了就没那么容易走，越赶他走越缠人，干脆让他折腾折腾，这家伙被他大哥宠坏了，不顺心就发疯。反正有自己在他也折腾不出花来。

反倒是这边比较折磨人……

“哥，这到底怎么回事？你说清楚，这双眼睛是九哥的？为什么你有九哥的眼？”

燕和玲揪着她老哥不放，后者装聋作哑好几次都没成功。九爷还在旁边拢着袖子哼哼:“你我的眼，带我领略四季的变幻~你是我的眼，带我穿越拥挤的人潮~”

燕和弦没空收拾他，递眼神给重璃:把玲子拉走！管管你老婆！

重璃摇摇头:大哥你死心吧，早说早投胎。

燕和弦瞪眼:你这叫妻管严，没出息！

重璃微微一笑:只要玲子喜欢，那我愿意。

……燕和弦绝望了。

“哥！”

“好了好了，我说我说。”燕和弦投降了:“在我找到你以前，我眼睛曾经出过问题，正好那时这货刚出生，先天沉疴疽疾小命要不保，他大哥找到了我，用我的血救他一命，条件就是把他的眼给我。”

九爷轻轻一叹:“鬼眼可不是活人消受得了的。他看谁都是一堆白骨。”

燕和玲一惊:“哥这是真的？！”

“也不是所有人，到目前为止，我能看到你还有重璃。”既然已经说了，那就都说清楚吧。燕和弦不愿意自己妹子跟着操心，但事已至此，继续隐瞒反而让她更忧心，那就事与愿违了。

燕和玲瞪了他半天，突然抬手扇了老哥巴掌。这力道对燕和弦来说没什么伤害力，他甚至觉得就像蚊子挠痒痒，但燕和玲已经眼泪婆娑，脸颊通红。

“我最讨厌老哥了！”她喊了一声扭头跑回了屋。

燕和玲背靠着房门，眼泪吧嗒吧嗒直往下掉。

她怎么会讨厌老哥呢，她是心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