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找到一个突破口,大家的干劲儿又上来了,甚至有些压抑不住的兴奋。
古胖子把铁锹扔进泉眼里,看着它一点点下沉,手里的绳子也开始续放。
细看会发现,这个泉眼,真的是恰好能容纳一个人下去,感觉更像是一个盗洞。
默默叼着烟一边儿蹲着,说:“我佛慈悲为怀,看来这不是凶墓,哎,遗憾的是,我佛清贫,不知道存了什么宝贝www.shukeba.com。”
“墓里干活,最忌讳小人得志,这还没找到入口呢!”
“摆明了这是个洞口,陈晨,你别辜负人家一番美意。对了,你们说,以前这须弥座上真有尊佛,也应该是石头的吧?”默默忽然说。
古胖子拎着绳子说:“石佛也很常见,云冈石窟龙门石窟都有,不足为奇,而且默默队长,买佛在圈儿里不叫买佛,叫请佛,没有准确价格,全凭收藏者喜好,看样子墓主人极度信佛,墓里的佛像一定不少,到时候我走销路,你等着点钱吧。”
默默摇摇头说:“我的意思是,这口井,算是陵墓外吧。根据哥们儿这么多年经验,也见过许多石像,但没有在墓前拜佛的,知道为什么吗?”
古胖子愣了下说:“石像生,只有古代帝王才能在墓前安放石像,以及棂星门,还得是有特殊功勋的帝王。不过一般的石像生都是神兽,石佛确实没听说过。”
因为这石像生,就相当于墓主人死后守卫陵墓的神兽,如果是人物造型的石像,意味着是侍奉帝王的臣子,既然墓主人这么信佛,怎么会让佛侍奉他呢?
正说着,古胖子手里的绳索一松,有些往上返劲儿,看看距离,目测也只有十几米,潜水一口气的话,应该可以下去。
按照我们的推测,这口泉眼是个通向墓室的通道,这样的解释合情合理,既符合建造者的初衷,也迎合风水学中的风、水、气循环的道理。
古胖子把绳子拎出来,粗略的丈量一下,说:“两位兄弟,不如这样,这水底不深,我亲自下去一趟,看看虚实。”
“还是我下去吧,你这么胖,再卡到里面。”默默抢先一步说。
我也说:“让默默下去吧,他体格好,而且墓里的道道,我们仨中,只有他熟悉些。”
默默干活利落,三下五除二脱光了防寒服和衣服,缩手缩脚地蹲在地上。
“真冷……”
我打趣儿道:“没事,一般下水就不冷了,你没看人家东北那边,好多人都冬泳,水结冰点是零摄氏度,你看这水不结冰,肯定在零上。”
默默猛抽了几口烟,把一根绳子系在腰间,另一条备用绳系胳肢窝,冲我们一摆手,一步迈进了泉眼。
只听噗通一声,默默迅速沉入泉眼里,脑袋扬在水面,随即憋了好大一口气,一个猛子消失在泉眼水面。
我和古胖子,人手一条绳子,起初绳子下落的很缓慢,大约下降两米后,突然加速下坠,一时间我们俩都紧张起来。
谁也没想到会潜水,所以潜水的装备一点没带,默默这一口气最多也就憋一分钟。
又降了三米多,突然,手里的绳子猛的一沉,我们俩愣了不到一秒钟。
“拉!”
我刚吃劲儿,感觉手里的绳子,勒得麻沙沙的疼,怎么这么沉。
刚才还是晴空万里,忽然就阴云密布,整间石室似乎都被一种莫名的恐惧感所笼罩。
我和古胖子两个大小伙子,吃奶的劲儿都用上了,两条绳子扽得紧绷绷,愣是提不上一个默默来。
照理说,水里有浮力,加上默默上潜,很容易就拉上来,但手上的力度告诉我们,这底下,分明有一股反作用里在向下拽。
我心里砰砰地跳,估计默默是被什么东西拖住了,这么一想,我更害怕了,把绳子拴在腰间,两手憋着一口气往上拽。
突然,我感觉绳子松了,一个没反应过来,向后踉跄几步,连带着绳子,摔倒在地上。
摔倒的一刻,我以为是默默浮上来了,可定了定神后,往绳子头一看,整个人都傻了。
古胖子还在泉眼边拉,也朝我的绳子头看去,那是一条淤青浮肿的胳膊。
我脑袋轰的一声,这是把默默的胳膊拽下来了……
“陈兄弟!这不是默默的手!你快搭把手来,我手拽不住了。”
我瞬间反应过来,暗骂自己傻货,我拉上来的这条断手,一看就是死了有些年头了,虽然没有腐烂,但是被水泡得肿胀难看,而且我拽上来的那条手上,手指似乎戴着枚戒指……
我忙拽住古胖子屁后的绳子,连站起来的时间都没有,原地坐着往上拉,可根本就是无济于事。
我也急眼了,一把扯过倒链来,“胖子撑着啊!”
“行!你快啊……”古胖子额头的冷汗都下来了。
我急起来,干活反倒稳健了许多,一看石室内光秃秃什么都没有,忙把注意力集中在了泉眼的须弥座汉白玉石台上。
跳下坑子,用大绳圈住须弥座,留出一个绳头,绳头儿挂上倒链,倒链的拉链挂扣在古胖子的绳子上,卷了一个扣子。
一气呵成,都没用半分钟,不敢喘歇,快速的拉拽倒链。
倒链是闷劲,嘎吱嘎吱的直较劲,我越来越快,心里暗暗乞求,真得佛祖保佑了,倒链连几吨的汽车都能拉上来,可千万别他妈把默默五马分尸了,我们这也是病急乱投医。
我的倒链吃上劲后,古胖子轻快了不少,飕飕地往上拽。
当泉眼冒出一串气泡时,我们俩都知道,估计是拽出来了,但心也卡在了嗓子眼,谁知道默默情况怎么样了。
随着咕噜噜一声,一个人影冒出泉眼。
我出于本能,一脚踩着倒链的拉链,两手伸进泉眼里,横抱起那个人,拽出泉眼的同时,两人抱摔在地上。
我大口的喘着粗气,脑子一片空白,斜视着倒链和绳索纠缠的地方,恰好绑在一个人的腰间,长舒了口气,还没分尸……
古胖子也累虚脱了,从泉眼边爬过来,想给默默做快速抢救。
我往起一坐,目光却定格在泉眼上。
“卧槽……泉眼里怎么站着个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