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芬一把将雨玲揪坐到椅子上,“你怎么那么笨,他是一只鬼,你居然没有看出来?”
雨玲的一部分的惊恐被林雨芬的这个动作激跑了,她蹭地站起来,“你看出来了吗?你不是一样没有看出来,你不仅没有看出来,你还想将我和他生米煮成熟饭,我都替你感到恶心。”
林雨芬词穷理屈地站着,脸上铁青。“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陈嘉木是人是鬼,我们还是不要去关心了,我估计警察心里也闹得慌。不过,”她说着,面露隐隐的欣喜之色,“这样一来,对我们也是有好处的,我们大可以把靳小溪以及沈广桃的死,推到鬼身上,嘿嘿。”
林雨芬的话刚说完,四周就像是起了一阵阴风,桌子上的一块布无端地掀起了一角,落下。墙角那里像是起了一层黑色的烟雾。林雨芬和雨玲战战兢兢地退到一边,紧紧地盯在那里看。一缕红色像轻纱一样在黑雾里面漫延开来,越聚越多……
这时,门外黄太太欢快地叫了一声,“雨芬呐——”
那团烟雾像是被一股巨大的吸力吸了回去,消失得无影无踪。林雨芬和雨玲倒吸一口气,黄太太已经跨门进来了,兴高采烈的样子,她喊道:“雨芬,好消息好消息,我女儿全家要回来看我了。”
林雨芬连忙回到案板前,调整好状态,摊开一条长裤,一只手拿着熨斗,开始忙活起来。“那可真是个好消息,恭喜你啊,黄太太。”
而雨玲还呆呆地站在一旁,心里被巨大的恐惧填满了。她缓缓地将目光移到林雨芬的身上,不由地在心里惊叹道,这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她为什么会转变得如此自如、镇定?她的心有多深?她心里到底装满了什么?
黄太太有点喜极而泣,对林雨芬说道:“雨芬,拉扯孩子长大不容易啊,我好不容易一个人将她长大,风风光光地嫁了出去,可是呢,就剩下我一个人了。一年难得回来一趟,我是梦里都想他们啊,特别是我那个小外孙女。这种心情,你没生过孩子,你不能理解的哦。等你和严先生结婚之后,我劝你呢,还是再生一个,自己亲生的肯定不一样的。”
黄太太说的倒是十分诚恳,林雨芬也不停在应着。黄太太又去别的商户家传递着她的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她一出门,林雨芬就停止了手上的动作,若有所思,直到闻到熨斗下面传出淡淡的糊味,她才猛地惊醒过来。
林雨芬转头看了看,不见雨玲。正向楼梯上看时,发现雨玲已经从楼梯上下来了,身后背着一个包,像是要出门。
“你刚刚回来,又要出去?”林雨芬问道。
“我不相信嘉木的事情,我还想再求证一下,我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雨玲急切地说。
“事情不是很明显吗?他明明已经……”
话还没有说完,雨玲已经出了缝纫铺,走到了巷子里面。林雨芬也只得做罢,但心情却怎么也平复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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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玲出了门,并没有对陈嘉木死亡的消息,进行求证,而是去了长途汽车站,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平阳老家,到了半夜,又返回了月光巷。
当然,免不了林雨芬一阵责备,雨玲始终没有说一句话。
第二天,乔恩勇来到了一个小诊所里面,这个小诊所在一所小区的前面。里面的生意不太好,乔恩勇来的时候,诊所的主人倒也显得十分清闲,死板板地躺在椅子上晃来晃去。不注意看,就像是死人一般。
她叫赵仁美,沈广桃的前妻。
对于沈广桃死亡一事,她也听说了,乔恩勇来找她,她一点也不感到意外,只是抬了抬眼皮,软焉焉地说道:“沈广桃这个臭男人,和那个女人简直把我害惨了,死了全该,嘿嘿,人在做,天在看,报应啊,报应。”
乔恩勇问:“那个女人,你指的是谁?”
“当然是林雨芬那个贱女人。如果8年前,不是她犯贱,抢走了我的老公,我能混到这个地步吗,我好好的一个家就让她给毁了。”她越说越激动,最后直接从躺椅上跳了起来,“没想到,她居然还杀了他,哈哈哈哈,好笑,真好笑。”
“你为什么说林雨芬杀了沈广桃?”
“一个星期前,她还跑过来问我沈广桃的下落,没想到几天后,沈广桃就死了,你说,有这样巧的事情吗?一定是她,一定是她,她就是凶手!”
乔恩勇没有做任何解释,“我去你们以前的医院查过资料,林雨芬在医院的时间很短,当然还是以实习生的身份进去的。而且在进去一个星期后,就和沈广桃发生了关系。你怎么看?”
“哼?”赵仁美轻蔑地说道,“像她那样的女人,天生的犯贱,没有男人就活不下去,我不觉得有什么稀奇的地方。”
“可是她在月光巷这么多年,也没有交过男朋友,你不觉得奇怪吗?”乔恩勇像是在赵仁美,更像是在问自己。他思索了一下,“沈广桃,他有什么不一般的地方吗?从你的专业角度上看,沈广桃的医术怎么样?”
“医术一般,就是喜欢装神弄鬼,他那一套,我是从来都不信,全都是邪术,可他个宝贝似的。因为他和林雨芬的那个破事,我们离婚了,他净身出户,没几年,就听说开了个灵异社,之后我们再也没有联系过了。”
乔恩勇点点头,谢过赵仁美的配合,赵仁美跟着乔恩勇来到门诊口,阳光明晃晃地照着,使得赵仁美费劲地睁着眼睛,在乔恩勇即将要离开的时候,赵仁美低声而又急促地说了句,“给你们提供有价值的线索,有奖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