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的说,正阳市这次联合所有市公安干警和武警部队的扫黑除恶行动,力度是非常大的;就在当天,包括“鞭子帮”在内的几支主要的黑恶势力几乎被连根拔起。在接下来的一周之内,正阳市将这一活动进一步推向深入;除了极少数犯罪分子潜逃在外被通缉之外,市内大大小小数十股黑帮团伙被彻底清除,有力地遏制了丑恶现象的滋生与蔓延。除此之外,一些违纪违法的国家干部和公安干警,也被逐一曝光和绳之以法;令人惊讶的是,这里面竟然包含着三十多位科级干部和十几位处局级干部,其中最大的倒霉蛋居然还有一位副市长、一位市政协副主席和一位虎山区公安分局的副局长。
完全可以这样说,为了保住华尊集团这颗摇钱大树,正阳市的政坛和社会上真的发生了天摇地动般的大地震;这个力度,赫然比1983年的那次严打还要厉害。当然了,作为普通老百姓,是没有几个人知道内幕的;人们只是觉得社会风气一下子变得更好了,再也没有什么小流氓小混混肆无忌惮地来找大家的麻烦了,故而对政府的行动大声叫好,称赞不已。
作为整个事件的*,钱人贵不但被韩爵高解除了职务,就连他的那些打手们也被收拾的干干净净;如此一来,被停职检查和剪掉羽翼的钱人贵惶惶不可终日,整天待在家里不敢出门,人也一下子变得憔悴不堪和一蹶不振。当然了,这些天他也没闲着;为了把自己手中贪墨的钱财处理掉,他暗中联系了几位自己认为可靠的亲戚,偷偷摸摸地转移了出去。可是,存放在家里的现金和财务可以动手脚,但遗留在厂子里的那笔烂账却无法做的干净了!要知道,自从华尊集团成立以来,以彭薇为首的集团财物部门在这方面管理的非常严格,早已形成了一套完善可靠地财会体系;在这种背景之下,钱人贵可不敢保证自己搞的那套见不得人的鬼把戏,不会露出致命的马脚。
可让钱人贵感到奇怪的是,眼瞅着七八天过去了,市内那些华尊集团旗下的各类厂矿和单位依然风平浪静;不但没听说上面派人下来查账,而且整个运营似乎也和从前没有什么两样。当然,钱人贵通过安插的内线,他还是发现了一些变化的;你比方说,就在事发的第三天,几乎所有的集团下属单位和部门,都接到了北京总部的命令,要求他们从各个厂矿抽调出几名财务和行政人员,赶赴北京去参加什么学习培训。因为隶属华尊集团的企业很多,光是在正阳和附近地区就有二百余家;所以,你别看抽调的人数少,但是如果相加起来的话,人数还是非常可观的。
对于此事,别人不知道怎么想的,但是钱人贵却敏感地察觉到,更大的风暴和危险,正在向他悄悄地逼近;于是乎,钱人贵更加惊恐万状,若不是这几天门口每天有可疑的便衣警察在24小时不间断地转来转去,他早就卷起金银细软偷偷地跑路了。
先不说华尊集团那些心中有鬼的蛀虫们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急得团团转,韩爵高和彭薇的订婚仪式,顺利地在元宵节那一天,在“格兰云天”大酒店如期举行;由于参加的人几乎都是双方的直系亲属,所以人数并不太多,仅用了四张圆桌就安置下了。
那天,彭薇打扮的格外出彩,一身紫金色现代冬季汉服,将她苗条的身材衬托的异常端庄和美丽;在接受了人们的祝福和韩爵高亲手挑选的戒指之后,订婚仪式圆满结束。至于他们结婚的日子,彭韩两家的长辈们也做了一番粗略的商洽;双方最后决定,依旧将这个日期暂定在七月一日。
形势逼人,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彭薇真的没有时间再待下去了;于是,在订完婚的第二天,也就是1987年2月13日下午一点左右,韩爵高和闫肃、“佐罗”他们开着几辆车,亲自将彭薇和武娟送到了邻省省会城市的航站楼。
目送搭载着彭薇他们的飞机冲上云霄,韩爵高这才依依不舍地走出了机场;不过,他们没有返回正阳市,而是转道去了集团设立在这里的一些商场和厂矿,再一次开始了调研工作。
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作为华尊集团重要的董事会成员,韩爵高应该原本回北京参加高层决策会议的,不过却被彭禹拦住了;彭禹给出的意见很简单,那就是希望韩爵高继续待在北方地区,一面做深入细致的调查,一面稳住军心和局面,起到定海神针的作用,免得有些人狗急跳墙搞乱子。
事实上,彭禹这么安排是非常正确和睿智的;原本那些有问题的家伙们是想搞事或者逃逸的,结果看到韩爵高非但没有走,反而仍旧不紧不慢地四处晃悠,而且很多天过去了,就连倒霉的钱人贵也没怎么处理。所以,在从众心理和侥幸心理的双重驱使下,他们焦躁不安地心理也就得到了逐步的缓解,都认为法不制众,彭禹不再会拿他们兴师问罪了。
然而,实事根本不是这样的;你别看包括正阳地区在内的华尊集团北部发展区域日趋风平浪静,而身在北京的华尊集团总部却在秣兵厉马,昼夜不分地做着各项准备工作。
首先,在彭禹的提议下,集团成立了一个新部门——政工部;它的主要职能,就是为各个单位培训政工干部,为提升职工们的思想道德服务。按照彭禹他们的设想,这个部门一旦成立,人员很快会壮大起来;它和工会组织不太一样,有着自己独特而鲜明的特色。此外,这个部门级别很高,只比席兆伦领导的综合部低半级,属于席兆伦直接管辖的一个分部。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彭禹始终认为,不管是一个国家、集体还是个人,人们的思想如果发生了坏的转变,那么到了后来,一切社会劳动所产生的红利,必将不再体现在公平、公正和正义上;到那时,再坚固的堡垒也终将会彻底垮掉。话句话说,那些只注重利益追求的做法是不可取的,人的一切意识形态,必须以德为先,以德为本;否则就是本末倒置,一切最终会化为梦幻空花。
基于这个原因,彭禹统一了集团高层的思想认识后,立即成立了集团政工部;并从所有下属单位召集来大量的人员,夜以继日地进行培训。由于时间紧任务重,再加上没有多少这方面的人才和资料,所以彭禹只好在百忙之中兼任集团政工部的部长,一边把已经整理好的学习材料分发给大家,一边抽出时间作亲自辅导;这几天,为了忙这些事情,彭禹连写作都顾不上了,每天只休息三四个小时,分好几场为大家作填鸭式的讲座。临阵磨枪,不快也光;为了这事儿,华尊集团不但在X省招待所和北京饭店包下了很多房间,供学员暂时居住,而且就连北京饭店最大的会议室也承包了好长时间,可谓下足了血本。这场学习和培训,进行的时间不长也不短;前后进行了整整半个月。
其次,作为目前集团财会部的部长,原婉仪为了完成彭禹下达的任务,把还不到一岁的儿子托付给了保姆,然后全身心地投入到组建财会检查小组的工作上来;相比之下,这些从各个单位临时抽调上来的财会人员显然没有新成立的政工部人多,只有一百多号。这些人经过彭禹和原婉仪双重的训导和组织之后,每组三人,组成了三十六个检查小组;经过十几天的协调和磨合,这三十六个财会检查小组立即赶赴所有的集团下属单位,有组织有计划地开始对下属单位依次进行财会检查。
彭禹他们的目的很简单,那就是希望通过这些小而精悍的财会小组的突击检查,发现和弥补集团内部财会漏洞与问题,揪出隐藏在里面的狡猾硕鼠;也就是说,彭禹他们有条不紊地开始向钱人贵这样的贪污分子开刀问斩了!至于对发现了这些害虫怎么办,彭禹他们给出的明确指示只有三条:一、对于贪污腐败和行贿受贿的那些集团领导,赃款赃物达到或者折合成人民币1000元者,一律处于1000元罚款,并开除公司,永不录用;二、凡贪污腐败和行贿受贿超过1000元者,除开除公职永不录用之外,依法交司法机关处理,该判刑的判刑,该处决的处决,绝不姑息和手软;三、各个公司岗位上空缺出来的领导席位,可以尝试着用全厂职工的投票方式进行选举;一旦本厂的工人选举了某个人担任厂领导,集团总部就会立即下发聘任书。如无重大事件的发生,集团总部绝不会在该领导任期内随意更改。
从上面的表述我们可以看出,有关第三条,纯粹是彭禹他们做出的民主选举的大胆尝试;毕竟,一个人有没有工作能力,他(她)的思想道德和生活作风有没有问题,只有本厂或者本地区的员工们最清楚。集团总部的高级领导们哪怕再怎么高瞻远瞩,也是不可能明察秋毫和及时纠错的。
彭禹是过来人,他在上一个时空位面就见识过这种颇为可笑而荒唐的事情。诸如,某国营单位在八十年代末为了响应上层领导加强民主意识的号召,曾经搞过一阶段所谓的民主选举,结果却令人啼笑皆非;职工们的选票交上去后一统计,现领导们立刻面临着纷纷落马的危险,而一些名不见经传的小干部们和普通员工们却高居榜首,闹得无论是前来监督的上级领导还是现领导们一个个灰头土面。后来的结局更是令人莫名其妙和匪夷所思,那些被员工们选举上来的人们,几乎全部被上级领导给否决了,以前谁当领导还照干;于是,一场昙花一现般的选举闹剧,就这样不了了之和草草收场。
王侯将相没有种,品德高尚方为才。
不管是现代还是过去,管理模式的最高境界是彰显人性而不是什么狗屁不通的狼性;这,就是彭禹的一贯思维。
其他单位和部门彭禹管不着,也没有能力去管,但在自己的集团里面,彭禹认为是可以试行一下民主选举的;同时,他坚信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也是有正义感和责任心的,是能够选出他们心目中爱厂如家和以人为本的好领导的。
1987年2月28日,当培训完毕的政工部的干部们和财会检查小组相继离开北京,回到自己的单位开始工作的时候,一场轰轰烈烈的思想道德教育热潮,正式在华尊集团各个下属企业拉开了帷幕;直到此时,彭禹才总算松了口气,然后将政工部的首席大权交到了梁琪手中,又把工作重点转移到了筹建影视公司和歌舞团等问题上来。
第二部宏图大展第二百零四章:雷厉风行(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