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级挑战!朱利安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高级骑士不能向低级骑士发起挑战,是为了保护低级骑士不被欺凌,其目的当然是好的。
可但凡是规矩,总是难免会有漏洞,免不了会有人刻意压制自己的等级,从而对同级乃至高级的骑士造成巨大的威胁。
这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行为,首先自己这一关就过不去。一个骑士的等级,事关自己乃至家族的荣耀,而且也关系着自己的待遇。
可既然说到了待遇,那么要知道,一个人的实力究竟如何,等级只是参考,说穿了是给外人作为参考。外人或许不清楚,你的领主还会不清楚么?你牺牲了自己的荣耀,他难道不会另外做出补偿么?
至于光不光彩,如果只要不光彩的事情就没人去做,那么这个世界该是何等的安乐祥和?
对朱利安来说,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固然不错,可眼下的问题是该怎么办?
按照地球上专家们的意见和划分,那巴勒莫的实力明显是不输于自己,如果少了地球上人们进一步的帮助,自己并没有必胜的把握。
可是从敌军出现起到现在,虽然两位伯爵之间很是说了一些废话,时间并没有过去太久,大约也就是十多分钟的样子。也就是说,既便从一开始地球上的人们就进入了祈祷模式,那么他们赐予的力量只怕还在赶来的路上。
很明显的事情,他的体内至今还没有产生那种熟悉的澎湃感觉。
当然,估计是快到了!
一个字,拖!
只是眨眼的工夫,朱利安便想通了这些道理。他正琢磨着该怎么拖过这几分钟呢,旁边的朱利昂说道:“我怎么知道你们说的是真的呢?拿证书过来看看。”
朱利安大喜,心想大哥,你真是俺的亲哥啊。等他们把证书拿过来,咱哥俩仔细端详端详……
朱利昂的要求合情合理,那巴勒莫并无异议,冷笑着伸手向怀中摸去……
就在这时,索姆贝拉伯爵忽然说道:“算了,不用看了。”
这平平淡淡的一句话惊得朱利安目瞪口呆,转头看向伯爵大人,心想我的索总啊,您究竟是哪边的啊!
“为了这张二级骑士证书,也不知他们费了多少心思,给了多少好处,怎么可能是假的呢?”索姆贝拉也转头看向朱利安,目光中满是鼓励,“利安,只要你胜了这一场,本爵爷必有重赏。<>”
朱利安明白了,自己是对方的眼中钉,那巴勒莫又何尝不是索总的肉中刺呢?
说来可笑,双方的这场火并,其结果如何,在很大的程度上竟然取决于两位二级骑士之间的胜负。因为获取的一方,将使对方众多骑士惴惴不安,无心恋战。
两边参与谈判的骑士都开始后退,让出一块地方,而原先留在后面的大队人马则向前靠拢,想近距离观看这两位二级骑士之中的极品如何对决。
巴勒莫拨马转向,顺着双方的军阵,横向跑出了五六十米,跟朱利安拉开了冲锋的距离。
朱利安只得驾驭着坐骑,朝另一个方向行进。他的心里没底,动作难免有些磨磨蹭蹭。
巴勒莫站好位置,等了才不到十秒钟,忽然高声叫道:“克莱顿的软饭王,你拖拖拉拉地做什么?难道还指望你妻子来帮你么?”
克莱顿的……尼玛的老子还升级了!
一股热血直冲头顶,烧得朱利安满脸发烫。他愤怒地拨马转身,怒视着对面的巴勒莫——对方正冷笑着戴上头盔。
克林奇军中数百人轰然大笑,朱利安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却能看到所有人都在对着自己指指点点。
就连克莱顿这边,也有许多人笑出了声音,一个宏亮的嗓门更是盖过了上千人的笑声。
“佐治亚的软饭王,拿出你吃软饭的本事,干死这个克林奇佬!”
这一来,两边笑得更加大声了。
在这回荡于天地之间的笑声中,朱利安怒发欲狂,将马刺猛然一踢。
坐下的白雪仿佛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愤怒,奋然扬蹄,昂首长嘶。
听到白雪的嘶鸣,两边的无数战马都陷入了慌乱,变得狂躁不安,有些骑兵甚至被掀下马来,许多骑士都在手忙脚乱地安抚着自己的坐骑,再也顾不上嘲笑朱利安。
可唯独巴勒莫的战马却是镇静如常,对白雪的嘶鸣毫无反应。
朱利安心下诧异,他已经注意到了,白雪这一发威,就连两位伯爵的坐骑都产生了些微的躁动——莫非那家伙的坐骑比伯爵的还要神骏?
他心念电转,脚下动作不停,催动战马向前冲去。<>巴勒莫也同时启动,两人相向对冲。
奔出没有几步,朱利安蓦然发现,巴勒莫的战马戴上了一副黑色的眼罩,居然是蒙住了眼睛,它自己根本什么都看不见,全凭主人的操控。
朱利安随即想到,何止是眼睛看不到,只怕耳朵都被刺聋了,连听不听到了!
难怪那可怜的牲口对白雪的威压毫无反应了。
一般情况下,骑士不会对自己的战马下这样的狠手。可是遇到了他朱利安这样逆天的对手,不走点极端又怎么行呢?
见对手如此的处心积虑,朱利安的一颗心不由得沉了下去。不过他的身体对这种骑士冲锋对决,似乎已经形成了本能反应。
双方的速度都是越来越快,彼此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在场一千多人全部屏住了呼吸,等待着决斗双方相撞的那一刻。
朱利安将长矛渐渐放平,铁制的矛尖斜斜指向对方的咽喉。
巴勒莫是将长矛夹在腋下,他的长矛并不锋利,但是更粗更沉。
随着“砰”地一声的闷响,两人的长矛同时刺中了对方的盾牌,紧接着“咔嚓”的长矛断裂声响彻云霄。观战的人群中,许多骑士自己都参加过比武乃至决斗,有些人甚至算得上是身经百战,可还是忍不住不住发出了惊呼。
当巴勒莫的长矛刺中自己盾牌的时候,朱利安感觉撞到了一堵移动的石墙。两者的质量和速度所产生的动能,叠加起来全部落到了他撑着盾牌的左手手臂上面。
一股无可抗拒的大力喷涌而来,朱利安知道凭着双腿的力量无法保证自己不从马上摔下去,他在第一时间就扔掉了断裂的长矛和破碎的盾牌,试图用双手拉住马缰。
右手的酸痛勉强还可以忍受。可是左手稍稍一动,竟是痛彻心扉!
噗通!
朱利安只靠着一只酸痛无力的右手,终究是无法和那股强大的冲击力相抗衡,只支撑了刹那工夫,终于摔下了飞奔的战马!
他的脑袋摔得昏昏沉沉,从左手臂传来的剧痛使得他立时又清醒了过来。
他用右手撑起了半边身子,想看看对手的情形,其间左手动都不敢动一下。<>
眼前忽然一暗,只见巴勒莫骑在马上,来到了他的身前。
朱利安清楚地看到,对方的左手手臂的铠甲已经破裂变形,手臂更是呈现出一种不规则的弯曲,臂骨分明是断了。但是,那只左手却还是紧紧地攥着马缰绳!
巴勒莫的身体在微微颤抖,以巨大的毅力强忍着那巨大的痛苦,声音还是那么的冰冷而傲慢。
“克莱顿的软饭王。你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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