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看着闺女不肯认错,她气的浑身直哆嗦。
“好!你不明白,那我问你,二月十八晚上你做啥去了!”
秦氏的问话一下让赵氏白了脸,果然是这件事吗?难道那日有人看到了不成。
可是……
这边赵氏不搭话,那边芸娘心里却是一动,娘每日都和自己在一起,只有那日……
不错,现在想想那日正是二月十八,那天她因为生意极好,到了下晌的时间便有些累,回来的早些。
等小姨和舅舅回来的时间,她并没有见到娘,小姨说,娘说多待会,想一个人清静下。
她也才得知,那天是她亲爹花青山的忌日,娘说想留在铺子里祭奠一下,舅舅和小姨便没阻拦,由得娘去,让她一个人待会。
等娘回来的时间已经挺晚了,娘的神色也有些不自然,她问娘,娘苦涩的笑了笑,说回来的时间不小心脚崴了一下,不过不要紧。
她想着娘的不自然肯定是因为过世的爹爹,又看了娘的脚,确实没什么,只是崴了下,到了第二日便没什么事了,庄子里是土路,有时间难免凹凸不平,夜里回来崴了脚也是常事。自己便没多想。
现在说来,难道这娘亲晚回来还和那陈有义有关不成!
这边芸娘心内在思索,那边赵氏轻声答道:“那日是芸娘他爹的忌日,我已另嫁,不能拜祭于他,我便一个人在铺子里多待了一会儿,烧了些菜,又备了酒,算是一个人祭奠他一番。等我出了铺子。春生还没回来,外面很黑,我看到一个人影离我不远处一闪。我心里害怕,脚下一急。没踩稳就崴了脚。”
赵氏说到这里,神情有些凄凉,接着又道:“我崴了脚,呼了一声痛,那黑影一下过来了,我心里害怕,刚想跑,听那黑影开口问我有没有事。我才听出来那人是有义大哥。”
听闺女叫对方有义大哥,秦氏忍不住的生气,可看着闺女的样子,她把气压了下去,没出声,示意闺女继续说。
“我不知道有义大哥为啥会出现在那里,我说我没事,让他先走,可他不肯,说现在是夜里。让我一个人这样回去,他不放心。我想着确实还有一段路,我的脚又不方便。便没拒绝他,可我也和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只是没想到刚走了两步,因为黑,没看清楚,我又没踩平,差点摔了,多亏有义大哥扶住了我。”
赵氏的声音平静无波,就如在叙述一件事而已,没什么起伏。
秦氏的胸口倒是起伏了几下。不过终是没开口。
深夜出现在铺子门口?那么巧遇到了娘,娘崴了脚。他相扶,这一切太巧了吧?
芸娘的眉头皱了起来。
“我站稳后。本不要有义大哥相扶,可他说路不平,夜里不好走,若是让他看着我这样高一脚,浅一脚的,万一受伤的话,他心难安,他又说,我和他只要心里坦荡,没有非分之想,那便不怕什么。就这样有义大哥把我扶到了院子门口便走了。过后我也没再见过他。事就是这样,娘若觉得我做错了,觉得我丢人,那娘便把我赶出去吧。”
赵氏说完跪了下去,她真的觉得累了,这么些年,怨也好,恨也罢,都是很累的。
娘和自己心内始终是有隔阂的,这隔阂是无法消除的,两个人的神经都蹦的紧紧的,只要有一点的风吹草动,二人都会不安,会心生怨怼。
可一个庄子住着,哪真可能不见面,若是见个面,就要被这样误会,那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离开这里也罢。
芸娘听娘亲这样说,脚步迈了一下,想进去,可她又缩了回来,听听姥姥怎么说,看姥姥会不会把当年的情况说出来,若是姥姥肯把当年的情况说出来,那事情不是没解决的办法,说不定能消除姥姥和娘之间的嫌隙呢。
秦氏看着跪在那里的闺女,她面如死灰,显得很绝望,她觉得自己的心生疼。
闺女怨恨自己她何尝不知,只是……
“你起来吧。”
秦氏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怒火消失,一瞬间像老了很多。
赵氏跪着没动,不过她什么也没说。
“我相信你没想什么,芸娘今年十四了,今年是第三年,到了下半年怕是也要有人给她提亲了,我相信你不会在这时间做什么,你疼爱芸娘,想给她找门好亲事,心里只会为她着想,可是春花,娘对你的心一如你对芸娘啊。”
秦氏说到这里不由得老泪纵横。
赵氏定定的看着娘亲,娘说她疼爱自己一如自己疼爱芸娘,赵氏凄苦的笑了笑,若是这样,她当初为何不应了陈有义的提亲,不就是嫌弃陈家穷吗!她连自己心意都不顾,谈何疼爱自己。
秦氏看着赵氏的表情,便知道她心里想什么,她觉得心里如吞了黄连一般,苦的要命,可有些话,她宁愿一辈子埋藏在肚子内,也不愿意说出来伤闺女的心。
“春花,你觉得没什么,可你要知道人言可畏,那天是夜里,你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岂不知你们被人看到了,今个就有人跑到娘的跟前说闲话,说的那个难听,娘这心里气啊。”
秦氏不是真的不心疼闺女,只是她恨铁不成钢。
“说什么?”
赵氏也知道定是被人看去了,不然娘不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