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宗才娘心里如何慌乱,可她表面看上去还算正常,起码没有到那种不知道该如何迈脚的地步。
她走到了香案前,开始点烛,燃香。
点烛的时间手微微有些发抖,点了两次才弄好。
林云飞看她弄好,又道:“有请及笄者的舅父和母亲。”
本来这个是要请父母的,可芸娘的生父和继父都已过世,都说娘亲舅大,芸娘又是住在赵家,所以请了赵春生。
袁氏撇了撇嘴,自己男人可是芸娘的亲大爷,是她爹的亲大哥,要请也该是请自己男人,请赵春生算啥。
不过现在这样的气氛下,她是不会破坏的。只是心里多少有些不满而已。
宗才娘按林云飞的吩咐,过去迎接了二人。
林云飞说要她和赵春生还有赵氏二人行正规的礼数,可这个正规的礼数是个什么是个礼数啊!她想叫天,她根本就不懂。这不是让她闹笑话吗。
宗才娘硬着头皮冲着赵春生和赵氏福了一福,她只能这样了,对不对,反正她是行礼了。
赵春生一愣,随即点头行礼,赵氏也福了身子,她也不会正规的礼数,宗才娘这样,她也跟着这样了。
随即宗才娘又领着赵春生和赵氏去了正座。
林云飞看着几人的动作颇有些无奈,实在是太四不像了,可你要求一个庄子上的妇人懂什么正规的礼数,那是苛求,所以他不能挑剔,又大声道:“请宾客入席。”
赵春生和赵氏又站了起来,由宗才娘领着对花青山、袁氏、陈致远等人行了礼,让他们入了座,方才坐下。
林云飞看众人都坐好以后。大声道:“笄礼开始,请笄者出东房。”
他的声音落,宗才娘先出。以盥洗手后就位。
芸娘走了进来,此刻她已经没有了丝毫的玩笑之心,脸色很是肃穆,她进来以后先拜了舅舅赵春生和娘亲赵氏,然后又拜了秦氏。
这样不是因为芸娘没有分寸,是因为来的女性实在不多。林云飞让秦氏做了正宾。
本来袁氏的身份是很合适做正宾的。无奈做正宾之人是要有德才的长辈才好,袁氏的德才,实在令人无法恭维。只能是秦氏了,秦氏虽然说不上德才,可她为人善良正直,一辈子与人为善,性格爽朗,算是个不错的长辈,只能让她担任正宾。虽然有些不太合理,可眼下只能这样。
秦氏充满慈爱光芒看着芸娘,冲芸娘点头,算是回礼。
芸娘跪坐在蒲团上。
林云飞看一切就绪,道:“请正宾盥手,请赞者为将笄者理妆。”
这次的赞者为平辈。本来芸娘是说由月季做的。现在换成了兰花,既然她来了。怎么也不能不给她面子,她算是芸娘的闺蜜。
兰花为芸娘梳头,她的神情极为认真,庄重。
梳理发髻,传统意义上女孩成年后需将鬟髻改为成年女子的发髻,要用发簪固定和装饰,这样就代表女子成年了。在古代看发饰能分别出女子的大概年龄。
梳好了发髻,芸娘和兰花相互行礼,兰花退了回去。
秦氏起身,赵氏也急忙起身相陪。
这时月季端了水盆过来,秦氏盥手,拭干。
作为正宾洗手,称为盥手礼。这礼节贯穿于华夏礼仪的各个环节,表示干净,整洁,庄严,肃穆。是施礼者郑重其事的表现。
林云飞看后,又道:“请正宾为将笄者加冠笄。”
他的话落,月季急忙捧过了托盘,秦氏拿起上面的白银牡丹簪。
袁氏看到又撇嘴,这赵家也太不给花家面子了,自己的婆婆可是芸娘的奶奶,这簪子怎么也得用婆婆那支,虽然那支没这支好,可那支是奶奶给的,意义不一样。
不过当着这么多人,她不会找不自在,只是在心里非议,并不出声。
秦氏满脸正色的到芸娘面前,开口说道:“吉月令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维祺,以介景福。”
她一句话说的有些磕磕绊绊,所幸并没有说错。
这几句是林云飞教的,她觉得绕口,也根本不懂是什么意思,只是在心里反复的念叨着,虽然说的不利索,但总算是没说错。
应该是没说错吧?其实秦氏心里都不知道自己错了没有。
她说完以后把簪子插在了芸娘的发髻上。这样便算成了。
芸娘对秦氏拜谢。
秦氏点头后,回了位置上。
林云飞先前听着秦氏的祝词差点扶额,只是一句简单的话,秦氏竟然磕绊了好几次,不过他也能理解,秦氏能没有说错,已经是大幸了。
他眼内带着笑意,又道:“笄者适东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