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好吧,瓦是个没有知识还没有常识滴银,文完结了,就不能更新了。。。。正文完结和全本完结是两种概念啊!!!
这章字数很多,原本担心订阅的人会很少,现在,这也不用担心了
可还是心疼啊,这多少银子呢,一万四千多字啊,就没见过这么多钱!!!!
等着,以后我一定要在写章大的,找补回来,弥补下我这爱财的小心肝
一直在跑医院,到现在才更新,真是心里长草似的惦记,想我没啊
完结感言就不写了,这章就当是回馈读者了
一年多,五百多天,感谢大家一直的陪伴
新文犹豫够了,今天或者明天就会上传了
我会眼巴巴的等着老相好上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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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内忧外患,宦官把持着朝廷。
文人聚在一起,叫食肆设了满桌酒菜,觥筹交错之余,自以为很有先贤风骨的谈论着国事,对朝廷政令大言不惭的指手画脚,叹息天下黎民之苦,满嘴油脂的,却对路边饿殍视而不见。
姚岳姚焕承,三日前被当众斩首的姚郡守姚谦之子。站在角楼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楼下吵吵嚷嚷的那桌文人,冷峻的脸上泛起好似可见的迷雾状的黑气,搭在护栏上的双手,紧紧的扣住木栏,微微佝偻这脊梁,背影看着可怜委屈沧桑,正面看来,却是一只准备伺机扑食反击的困兽......那些文人正在大肆谈论批判的,正是他喊冤赴死的老父。
为了老父身后,那几千位的披甲战士,老父必须死。若老父不死,朝廷不会放过那些战士,而战士不单会失去性命,大义上,也会失去使命——保家卫国的使命。现在这假作太平盛世的场面,就是老父那一条命换来的....值不值....被扣上污名送死,为了保护这些酒囊饭袋送死,值不值!!!
姚焕承脑子里闪过一丝迷茫,但是一想到枉死的老父,扣下来的污名,被抄没的家门,颠沛流离的家小,他的心里就是燃起更为强烈的怒火。
弃城而逃?怎么可能!!姚焕承绷紧脸皮,这个污名,我要用血来洗去!!
天子无能,朝臣谋私,一群国之毒蠹之人!!文人误国!!我姚焕承当承先父大志,宁死也不可让寸土,更要洗去姚家背上的污名!!就算这满手鲜血,沾满污秽,丧失仁心,我也在所不惜!!
“公子,夫人等都安排好了,都很惦记您,要不要赶过去......”从小一起长大的书童姚树上前低声说,眼里都是担心,公子已经快三天没合眼了,送走了夫人之后,就一直忙碌到现在,可,又能怎么样呢?就算老爷罪不及家眷,可公子想从军的前路,已经没有了啊。姚家军,已经易主了......难道,真的要落草为寇嘛?那才是真的愧对姚家满门先烈啊!!还是先蛰伏下来,从长计议为上啊。
姚焕承打断姚树的话,“不用了,他们都平安就成了。”就当,我也已经死了......
“联络的如何了?”姚焕承还是想暗自拿回姚家军。这才是他往后做事的关键。
姚树脸上变了下,微微一迟疑,还是照实开口,“只有四路将士,共八十六人....”到底是说不下去。原本被老爷救下的几千人,现在却只有八十六人还肯追随姚家....“公子...”姚树想说些宽慰的话,却不知该从何开口了。
姚焕承深深的咽下一口气,抖着手,等了一会,手不抖了,才摆了摆,“无事,乱世之秋,良禽择木而栖,他们也是只想活命罢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好,甚好!!姚焕承慢慢吐口气,“八十六个,足够了。”没有了老父,这里被侵占,只是时间问题,下月这时,也许这里,就不再是我国的疆土了。也好,没了牵挂,就这么走下去,也好。
“公子!”姚树额迹冒汗,他知道公子想干什么,追杀当日那位敌国将领,在斩杀了那位出卖老爷,做了老爷为证的使者。这两件事,甭说完成一件,就是半件,也绝无可能啊!只是以卵击石,白白送死罢了!“公子,您三思啊,老爷已经不在了,您要保重自己啊,不然,让老爷在天之灵,何以安息啊!!”
姚焕承转过身,看着姚树,伸手拍拍他,“姚树,我要做的事,就是我必要做的。我宁愿战死于敌前,自刎于己手,也不要背着叛国之子的污名,在这些无能鼠辈,卖国求荣之人手里,死的不明不白。”沉声说完,微微笑笑,掸了下姚树的衣襟,“你我情同兄弟,我舍不得你陪我送死,你,还是走吧...”
姚焕承还没说完,姚树噗通就跪了下来,一把揪住姚焕承的长衫下摆,力道大的手指都发白,绞得衣服料子好似下一秒就要裂开似的,仰着头,凝望着他的公子,嘴唇抖的,急于开口,却怎么都说不出一个字。眼低发红,一时就开始掉眼泪。
这幅激动的样子,吓得姚焕承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半步,然后赶紧拽着姚树,让他起来,可姚树好像忽然学会了千斤坠似的,任姚焕承怎么拽,他都一动不动的。姚焕承有点吃惊于这个从小长起的书童对自己的这份赤诚之心,才这么一句话,就似要了他的命一样,感动的他也有点哽咽。
在现在这种家仇国恨压身,几乎众叛亲离的时刻,这份情谊和誓死相伴的决心,对姚焕承来说,价抵万金。格外的让他感触到心底,也更让他珍惜。
咽下一声呜咽,姚焕承重重的拍了姚树一下,张张嘴,却没说一个字,只又拍了他一下。
一切就尽在不言中吧......
如果能活下来...姚焕承心里默念,如果活下来了,那,族谱上,就会多一个弟弟吧...
城外西郊,某道观后墙外。
“娘,您回去吧,我是不会回去的。那不是我的家,那里的人也不是我的亲人!在他们赶咱们出门的那一刻,闰萍娘这个人就已经死了!”一位半挽着乌发,斜插金钗的美貌小娘子,侧身赌气的站着,手里揉着丝帕,就是倔强的不肯回头,看身后坐在石凳上拭泪的女子一眼。微微蹙起的峨眉,却含着浓浓的不甘和关心,偷偷扭头瞄了一眼,终是抵不过亲身娘亲的眼泪,深叹口气,回身跪在女子脚边,轻抚着女子的手,无声又细细的安慰着她,但也不肯松口说出妥协的话。
她是骄傲的城北闰仙子,才压众士,貌胜群芳,性格果断,貌似是个没有缺点的好强女子。但是就是因为她格外的争强好胜,才让所有人都时时刻刻记得,那被她视为唯一人生污点的出身——她亲生娘亲,是个外族舞姬,并给礼部一位乐师,做了小妾。娘亲是舞姬这点,她不在乎,她最爱的人,就是她娘,怎样都爱。但是,妾生女,才是润萍娘最不能忍受的最大的污点。
身为女子,生来就被诸多束缚,凭什么男人可以指点江山,马策天下?凭什么男人可以姬妾不断,女子就要听之任之?凭什么男人可以一句话就决定一个女子的一生?
娘明明是外族女子,可以过一人白首的日子,却被送来送去,最后与人为妾。润萍娘不甘心。她是她娘的女儿,她娘没有做到的事,渴望的事,她都要做到。她身体里,就是流着外族忠诚勇敢的血,任何她不愿不想的事,谁都不能强迫她!!就算是亲爹也不行!!
更何况,这个爹,还是因为外族入侵,怕受牵连,而把她们母女赶出家门的胆小鬼一只!!面对敌人,连刀都不敢拿的男人,也配叫男人?
“娘,罗叔既然来接您了,您就跟他走吧,不用担心我,等我做完我想做的事,我就找您去!”罗叔是润萍娘的族人,在萍娘很小时,自愿为奴进府,是对萍娘现在的性格,影响最大最深的人,是他告诉萍娘,这世上有个地方,是一个男子一个女子好好过着日子的。也是他告诉萍娘,女子也可以骑马看花,肆意欢笑的。
在这位罗叔描绘的画面里,一种忠贞的夫妻情和自由的生活观,就深深扎根在了萍娘的脑海里,随着她学识的增加,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清晰庞大。那才是她渴望的。
闰家小妾还在无声的哭泣,那微微倾斜颤动的消瘦肩膀,和发鬓下苍白的肌肤,就算看不见脸,也可以清晰的看到,她的魅力和娇弱。终于,她哭够了,丝帕已经湿哒哒的了,她看了看,又小心的攥在手里,只能无措的用袖子擦了擦眼泪,慌乱下,还勾住了头上发饰的流苏,放下手的时候,也没注意到,一下就扯住了头发,疼得她轻声哼了一下,眼泪又下来了。
萍娘深深的,无奈的,叹口气,伸手护着她娘的头发,慢慢的解下来,她娘又才止住了泪水。忍不住,萍娘又叹口气,难道娘身上果敢的心神,真的都跑到自己身上来了嘛?这要是不说,不看肉皮,谁能知道这是位以彪悍著称的外族女子啊?唉,外祖母据说,就不是外族,娘这更不像,其实也正常。
可就是这么不像外族的娘,居然还被赶了出来,那些人,除了胆小,还没有人性!!
“萍儿,你不懂,你爹这是在保护咱们娘俩,不然会被那些人带走的,到时....”闰家小妾说到这,又掉了眼泪,“到时,咱们娘俩就算死,也没个好儿啊......”
萍娘最烦听见这些话,她娘怎么就这么傻呢?“入侵的外族,根本就不是咱们族人好不好?罗叔不是说了嘛?为什么您还是揪着这种谎言不放,这么相信那个人的话呢?就算他给了钱,给了住的地方,可您看看,那么一座草房,还没家里的下人房好呢,旁边还就是坟地,甭说住人,鬼都不住!”
闰家小妾急于反驳女儿,奈何口才不好,急红了脸,也才憋出了一句话,“就是保护啊,就是!”笃定的口气,像个得到大人保证的孩子,耍赖的也要别人认同她的话。
萍娘顺顺鬓角,都不想在说话了。她宁,她娘比她还宁,而且还傻!
她娘看女儿安静了,以为是被她说动了,脸上露出笑容,双手拉住萍娘,“萍儿,你听话,跟我回去,不要当什么真人君人的,这里不好,我知道。你听话,咱们回去,你听话,咱们不当什么女文士,等太平了,你爹回来接咱们回家的,到时你的好日子就来了,你喜欢看书,识字多,嫁妆你爹还有太太,一定陪给你好些书,你就过好日子了。你听话...”
萍娘强忍着想甩开她娘手的冲动,眼里有些发急,嘴上就带了出来,“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别人话说八道也就算了,您还跟着说?我是不是您生的啊?我会做那种见不得的人的事?就是刀架在我脖子上,但凡我不乐意的,掉了脑袋也甭想沾我一丝儿!”她以为她娘也认为她不守女儿规矩了,气的回身发抖。
闰家小妾听了这话,眼泪就跟不要钱似的,哗哗的往下掉,手上拽的跟紧了,使劲摇头,也说不出来什么,就是摇头,钗环的流苏打在脸上,都不觉得疼似的,顾不得。看她比自己还要着急的样子,萍娘又是无奈的一叹,知道这是自己听岔了,误会自家亲娘了。
慢慢跪下来,握住她娘的手,轻轻放在她娘膝头,又帮她娘理了理头发,萍娘才缓缓开口,“娘,您信我。我这辈子,不求嫁人,不求富贵,我就求一个知我懂我,真心待我一个的人。无论这人有才无才,富贵与否,我都不在乎。我现在做的,就是要站在一个最高点,来找这个人。女子也是可以才高八斗,做文士的,我要做我想做的事,做好,做到最好!!让那些把咱娘俩赶出来的人好好看看,让所有看不起女子的人好好看看,我闰萍娘就算不是闰家的人,就算身为女儿身,也照样可以活的潇洒自由,活的很好,更好!!”
闰家小妾眨眨眼,羽扇般的眼睫上,还挂着泪珠,晶莹润泽,让她的美貌变得剔透起来,但是这美人的眼里,却一点也不剔透,满满的都是迷茫和疑惑——她听不懂她女儿说的话。不嫁人?不回家?忽的,她脸色一变,眼泪又下来了,反手使劲握住萍娘的说,“你可不能给人做妾啊!!”聘为妻奔为妾,女儿这是要找人私奔啊!!
萍娘气的都想翻个白眼,但是她的修养和教育不允许她这么做,只能生生忍下这口气,噎得她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半天说不出来话。
她这一不说话,到好,她娘更急了,以为自己说对了,这会眼泪都不是不值钱了,赶上倒贴了,可着劲的往外涌,孟姜女哭长城也就差不多这劲头了。
瞅她娘哭成这样,萍娘真是哭笑不得,再大的脾气也发不出来了,只能一个劲的解释,她就算是一头磕死,也不给任何男人当小,甭说当小,就是成为一个有小妾的男人的正妻,她都是不答应的。
她娘又有点听不懂了,但还是捡她听懂的来听,抓住她女儿不当小妾的关键,就放心的不哭了。
“可是,我听人说,你和一个通敌犯臣之子老是见面讨论什么的,这人不是好人吧?还是不要跟他说话了。”在闰家小妾心里,但凡做过坏事的人,上下三代都不会有好人。这也是现在这律法闹的,有点事,子孙就受牵连,她不懂虽然很多,但是犯臣之子,也是半个罪犯啊,能是个好人才怪呢!
萍娘微微皱皱眉头,想反驳她娘的话,但是深知自己一开口,绝对会招出她娘更多的话,想了想,萍娘沉默了。她不想骗她娘,那就只有沉默了。反正她一沉默,她娘就会以为她答应了。
果然,闰家小妾点点头,怜爱的摸摸女儿的乌发,“还是我的萍儿最听话了,那,咱们回家?”
这是高级黑嘛?
萍娘现在当然不会说出这句话,但是被囧的有点说不出话的样子,还是很自然的出现在了脸上,无力的摆摆手,“过几天我要参加一个文会,要准备很多东西,暂时先不会去了。您照顾好自己,别省钱,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他们给的钱花完了,我给您。”说完也不等她娘再说什么,扶起她,叫过远处候着的丫鬟婆子,一边叮咛一边快速的送走了她娘。
速度快的,闰家小妾本来就有点慢半拍的性子,愣是到家才反应过来,这回劝说闺女回家,好像又失败了......
姚焕承从姚树手里接过一个食盒,才不紧不慢的敲了敲院门,应声而来的,是萍娘的丫鬟,小翠。这丫头说话脆生,两颗虎牙,性子长相,都很合萍娘的胃口,所以虽是闰家给分来的丫鬟,她还是带出来,没还回去。
小翠算是萍娘的贴身心腹了,姚焕承心知被她等候着迎接的人,估计也只有自己了。就算心里的算计颇深,但是身为男子的虚荣之心,还是让他故作文雅孤傲的脸上,微微有了丝暖意。
闰萍娘,有名的美女才女,因为身有异族血脉,表面上是被赶出家门,现在打着文压男子的名号,在这道观里自立门户。
姚焕承本来也是认识她的,如果家门不败的话,现在这闰萍娘大概已是自己后院姬妾中的一个了。可是,现在姚家没了,原本任自己赏玩的一个女子,却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跟自己平起平坐的说话,讨论那些没用的诗词国策。
这点,让姚焕承每次见完闰萍娘,都要砸一边屋子来发泄心中的火气。
哼,不过区区一介无用女流之辈,些微读了几本书,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还想和男人争天下?牝鸡司晨!!姚焕承又在心里狠狠的鄙视厌恶了一番,要不是她对自己来说,是一部重要的棋子,他何苦盯着别人异样的眼神,跑这里来小意讨好一个不知廉耻的女子!!
女文士?女真君?哼,哼,不过一个私门娼户!!说什么宁得一人心的话,不过就是找个由头吊男人罢了!!果然女子无才便是德,这种女子,甭说正妻,就算是小妾,也做不得。不守妇道,不知羞耻,得此女,必定家宅不宁,后院不净!!
可是,现在,无论是她的名声,还是她的身份,家族,都是姚焕承最需要的东西,没有这步棋,以后的大业恐难成......把大业压在这么一个被自己所厌恶的女子身上,让姚焕承对闰萍娘的厌弃,在心里加重了无数倍。他现在见闰萍娘装孤傲,其实是因为对着闰萍娘,他是真的笑不出来。
想他堂堂一个名门公子,现在要对着一个娼户小意卖好,附和她的话,还要假装喜欢她,真是让他恶心的不行。姚焕承早就在心底暗暗发誓,事成之后,他一定要把这娼户碎尸万段,才能消除他这份屈辱!!
压下心口的滔天怒火,姚焕承面上一点不显,只有跟在他身后的姚树,默默的看了眼自家公子背在身后,紧紧攥成拳头的那只手,无声的闭了闭眼,叹口气。他曾心痛于公子的这种不择手段,但是公子到底是自家公子,看他每次都这么难受的克制自己,强迫自己迎合闰家小娘子,姚树真的是从心眼里难受。
这是自家从小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公子啊,什么时候对一个女子低头卖好过啊。人心都是偏的,虽说他一想到闰家娘子会有的结果,他也觉得可怜,但是看着自家公子,姚树还是觉得公子更可怜啊。人死不过头点地,公子为了以后的大事,做到这个地步,放下家世,放下身份,这比杀了公子还要让他痛苦难受啊......
这,到底该怪谁呢?姚树深深的叹口气,怪只怪,这世道不好吧......怪只怪,这俩人,不该遇见吧......
小书童文艺了一把之后,还得尽职尽责的陪着自家公子演戏。把闰萍娘夸成了天下第一女文豪,然后适时的表现出自家公子因为惦念闰萍娘,而茶饭不思,连练字都是写萍字,还在给老夫人的信上,不停的说闰萍娘的事,接着,就被姚焕承恰巧的打断,在闰萍娘感动又好奇的目光中,转了别的话题。这是为了通过第三人之口,取信于闰萍娘,挑起她的女儿心。
果然,闰萍娘指使着小翠,来套姚树的话了。小翠知道,自家小姐现在对姚公子,有点上心,这姚公子几天不来,她就会问问。虽然小姐嘴上不说,但是小翠知道,小姐,必要对这姚公子,是不同的。虽说这姚公子以前家世显赫,但现在家门散落,自家小姐现在又是这样子了,嫁了他也算门当户对了。小翠还是希望自家小姐风光嫁人的,隐隐的,她对这姚公子,也有点说不出口的小心思,所以,对于促成这对不真不假的鸳鸯,小翠其实是很乐意的。
姚树要说也真该是姓姚的,一边良心谴责着自个,一边满嘴的跑火车,一点障碍都没有。摆出一副欲言又止,想说又很顾忌的样子,招的小翠这急性子更急了,扯住扭头要走的姚树,“什么事儿,你到是说啊!我家小姐很担心你家公子的,有了难事儿,大家一块商商量量的,总能有个法子的吧?”
“这...”姚树一拍大腿,咬牙下决心的说,“我也不瞒你了,真是我家公子是在太不容易了,我今就是豁出去了,就算到家被公子打死,我也要说出来!你不知道,自从我家老爷出事,公子就再没笑过了,对着我都没话,就对着你家小姐才能说上几句。还要应对那些上门刁难的人,真是,难啊,太难了。谁不知道我家老爷是枉死的啊,我家公子现在,一心就想着找出证据,不求什么报仇的话,起码要还我家老爷一个清白吧?这青天白日的,难道连个忠臣良将的清名都护不住嘛?”说完蹲在地上,呜呜的哭了起来。
小翠微张着小嘴,特别惊讶,果然是宰相门房七品官,这姚公子家的一个小小书童,就能说出这样的话了...小丫鬟眼里的火热更炙了,赶紧挨着姚树蹲下,“你接着说啊,别哭了,接着说,到底是遇见什么难事了?”
姚树摸摸脸,使劲揉红了眼睛,才放开手,继续说,“前几天,有个以前的家将,偷偷告诉我家公子一个消息,说是在东山那里,住着几个外族人,他们能证明我家老爷没有通敌。我家公子一听,饭都没吃就跑了过去,可人介连门都没让进,说什么不是一路人,犯不着帮着一个死人说话。我家公子是一路走一路哭着回家的,又连去了几次,还是被打了出来。我就想着,你家小姐总说自个是异族奇女子,不知是那个族啊?能不能帮帮我家公子,跟那些外族人说说话啊?”一边说,一边跪下,“只要能帮上我家公子,让我姚树做牛做马,我也没的说啊!求求小翠姑娘,您帮着问问,帮帮我家公子吧!求求你了!”说着就咣咣磕起头来。
小翠刚要伸手去扶姚树,里面传来姚焕承告辞的声音,姚树慌张的赶紧起来,还左脚踩右脚的踩掉了自己的一只鞋,小翠忍着笑,心里很感动,伸手捏了姚树一下,示意他放心吧。姚树手忙脚乱的穿上鞋,感激的看着小翠,深深的点了下头,就迎着姚焕承过去了。
在谁也看不见这姚家主仆脸孔的两人面对面时,姚树脸上哪还有上一刻的慌乱,迎着自家公子面无表情的脸,就也是同样面无表情的一个微微点头,姚焕承眼珠动了下,抬着下巴,出门,无视小翠的扬长而去,身后,是换上心虚表情的姚树,偷偷的和小翠摆了下手。
夜。
闰萍娘一边出神的想着小翠的话,一边无意识的磨着墨。她是对姚焕承有点不一般,见不着的时候,也是牵肠挂肚的,能进自己书房的,也就是他一个。可闰萍娘总觉得,姚焕承有点...遥远。
对,就是遥远。好像这个人,就在大雾里似的,看得见影儿,却怎么也抓不住看不清。闰萍娘一向自负于自己的直觉,也正是因为这点的不确定,才让她一直对姚焕承那似有似无的好感视而不见,只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依旧说着别的,对他没有一点回应,但只要他长时间不来之后在登门,她也是真的额外惦记,想和他说说话。
这种暧昧,在今天之前,闰萍娘觉得,就足够了,还没到捅破的时候。她要是真的确定了,一定要比姚焕承先开口,凭什么提亲这种事,要男人来做啊!
但是今天,小翠转述的姚焕承书童的那些话,让闰萍娘看见了一个机会,一个真的证明女子不输男的机会,一个让自己向姚焕承表明心意的机会。女子也可以为了男人做点事啊,做男人做不到的事!
只要自己能帮姚焕承拿到那个证据,那么,这算不算是一份大大的聘礼呢?即可证明自己,又可表明自己,这真是个难得的好机会!姚家老爷绝对是忠臣良将的,她也算是为了这位冤死的老人家,做点事吧。更能跟闰家还有那些同样讨厌所有异族的人证明,异族人,比当朝那些大官,还有情有义,是好人!!闰家错了!!
越想越兴奋,闰萍娘提起笔,开始写拜帖。明天她就要去那家外族人那里,拿证据!!
谁知这一去,在此回来之时,早已天地变色。
头发被剪得垂肩,穿着短裙长靴,披着狐狸毛斗篷的闰萍娘,已见风霜的脸上,本来挂着的大大笑容,却在城门口,看见闰家上下十三口人,被剥去外衣,插着犯由牌,跪在别的犯人身后的时候,就变成了呆愣的神色。
那犯由牌上,斩字下面,写的是大大的通敌两个字,这是罪名。闰萍娘真的很不明白,她才出去几个月怎么好好的最老实的闰家人,就去通敌了呢?揉了揉眼睛,闰萍娘往前迈了一步,然后就腿软的差点跪下。就在她稳住自己,想再继续往前走的时候,忽的一只羽箭射到了她的脚尖前面。
羽箭深扎入土,箭翎还在颤动,足见这射箭之人,有多大的臂力。闰萍娘低头看着羽箭,不用去猜是谁射得剪了,因为在箭翎尾端,印着一个姚字。
姚焕承。
闰萍娘眼睛瞪大,模糊的,她好像明白了什么,但是却又更不明白了。在这颠沛流离,差点死去的几个月里,她和姚焕承不断的通信,帮姚焕承打听所有异族的情况,也从姚焕承的来信里,得到坚持下去的勇气和毅力。
“萍儿,等你回来,吾必红衣骏马,八台软轿的迎娶你。生只你一人,死亦你一人,然则来世,至后生生世世,皆你一人矣。”
信上的蜜语甜言,仿佛就在眼前,闰萍娘眼睛越睁越大,脑子里都是各种表情的姚焕承。为什么迎接自己的,不是他温柔的问候,而是这饱含恨意的羽箭?!!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对了......
闰萍娘不聪明,起码现在不聪明,但是这一刻,她也不傻。但是面对真相,她不敢去想,不敢继续往下深想。
她受不了。
盯着羽箭,闰萍娘没有抬头,她只是盯着那个羽箭,直直的站在那里。不动,也不想。
城楼上。
姚焕承一身甲胄,身后左右,是在他交出那些“通敌”证据,拿下这里所有官员之后,投奔到他麾下的亲兵将士。又原来姚家将的人,也有新人,姚焕承都是一副当他们生死之交似的欢迎相处。暗地里,把自己原班的亲信,分别安插进了瞅着不打眼,却至关重要的职位。
这里,是姚家落寞的地方,也将是姚家再次崛起的地方。
父亲的污名,已经被洗去了,就算是用了别人的血,但只要姚家不倒,牺牲多少人,姚焕承都不在乎。更别说是远处站立的那个被自己深深厌恶的女子。
不过,真的成功了,多亏了她,或者说,多亏了她的那些信,那些用外族文字写的信。不过是告诉她,别用汉字,会被别人看见,她果然就开始用外族文字了,那些弯弯曲曲的被叫做字的信,谁能看得懂呢?
就算是看得懂又能怎样?谁会去看呢?只要从明路,大张旗鼓的送到闰家,被拒收之后,在不声张的放到那些官员的书房里。让好事的文人不小心看见,再一煽动,这“通敌”的证据,就有了。还是铁证如山,谁都不能反驳怀疑的。
哼,姚焕承冷笑,又有谁回去怀疑呢?明明所有人,都知道父亲是冤枉的,那时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好像父亲的死,是众望所归一样,好像父亲不死,就不足以平民愤一样。所以,现在,这些“证据”一出,父亲立时就沉冤昭雪了,所有人都在可惜,都在说自己那时有多无奈,有多痛苦,都在唾骂这些被自己收监的犯官....好似那时,他们没有和这些犯官站在一起一样......
而那些文士们,大声声明他们被蒙蔽了,错怪了忠臣,大声要求,一定要严惩这些犯官罪民,好似他们那时,没骂过父亲似的。那些百姓,开始成群结队的去给父亲上香磕头,有的还哭得站不起来,好似那时往父亲尸首上啐口水的人,不是他们一样......
都是狗屁!!!
你们要的,不过是有人必须去死,而你们光明正大的有理由活着罢了。让那些死去的人,承担所有的罪名,让你们,苟延残喘的,活的痛快点。
以后,是不是自己死后,也会被冠上谋逆的罪名呢?
毕竟现在,斩首这些官员还有闰家人的命令,不过是自己下的罢了。身边这些人,现在奉承自己,以后,一定也会照样去奉承别人,而自己,就会变成他们嘴里,另一个乱臣贼子。或许还会是名副其实的乱臣贼子。
但,那又怎样呢?!!
姚焕承的嘴角越咧越大,他不在乎,因为,他不会失败的!!!这些人,不会有机会的!!!
“闰家妾生女,你通敌叛国,书信私通,霍乱一方,连累家人,你还有脸回来!”姚焕承大声斥责,指着城楼下的那些犯人,“好好看着吧,这就是通敌叛国的下场!先父生平,最恨此种人,今天,我姚岳,就要替天行道,用这些真正叛国的罪民之血,以慰先父在天枉死之灵!!”
闰萍娘直到这时,才抬起头,看向姚焕承。脸上再无一丝神情。也是,又还有什么好想的呢......
闰家老爷,这时忽然站起来,虽然衣衫破败,五花大绑,却仍是风采卓绝,翩翩屹立,“姚将军,私通书信的是我,与小女无关,她早已被我逐出家门,再不是闰家人了。她去外族,不过是去找她的外祖家,并无通敌叛国之事。还望将军大人大量,明察秋毫,放此女一条生路,闰某感激不尽。”一席话,说的有理有据,不卑不吭。
围观的民众都知道闰家老爷心善人好,一时就很多附和之声,毕竟是个妾生女,还是被逐出家门的,活着也没什么。而其他的闰家人,有的脸上虽有不平和恨毒,但到底是没有一个人说出反对的话。
姚焕承眼珠动动,余光看见一个劲冲自己摆手的姚树,闭了下眼,然后沉声开口,“好吧,既然此女不知情,那我将军就网开一面,放她一条生路。”顿了下,盯着闰萍娘,“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闰家妾生女,为罪民之后,充入教坊司为官妓。”又顿了下,还是脱口而出,“由娼转妓,我这算很网开一面了吧!”
心软是没有的,但是民意不能不顾,可这么放过闰萍娘,姚焕承心里又很不甘,忍不住就说了最后这句。而一直站的笔直的那个女子,也不知是听见这句话还是真的为了家人将死而难过,终于匍匐在地,哭得不能自已。
而闰萍娘在哭什么,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认为,恸哭的缘由,或许连闰萍娘自己,都说不清。
十月风爽,吹的不紧不慢不冷不热。
闰萍娘呆呆的,一个人跪在地上,任膝盖被咯得流血,也没动一下。血腥气被风裹着,肆虐在四周,好似逃到天涯海角,也都能闻见似的。不远处,二十多具身首异处的尸体,排成一排的躺在那里,血染三尺土,却依旧流不尽似的,蔓延着刺眼的红色。
除了闰萍娘一个活人,这里在没有别的了。而此刻的闰萍娘,又多么希望,自己好久没有叫爹的那具尸体,能忽然站起来,然后抚着胡须低声训斥自己,“为什么不去好好念书!要看有用的正经书!”
不笑但是很细心的太太,严谨的大哥,好武的二哥,出嫁温柔的大姐,有些跋扈的小妹,绣工好的冯姨娘,还有那些伯伯叔叔堂哥堂弟侄子侄女,都站起来,好不好?跟萍儿说说话,骂骂我,狠狠的打我一顿,好不好?
“萍儿...”一声柔柔的呼唤,让闰萍娘呆滞的双眼闪出了光芒,对啊,娘!娘不在那里躺着,娘!!噌噌几下,闰萍娘看都没看,只靠直觉的,跪着爬向了她的娘亲。
闰家小妾,一身白麻孝衣,弱不禁风的身子,似乎变了很多,站出了坚韧的味道。双颊泛着病态的红晕,但更显俏丽,就好似天边最后一抹晚霞,美得辉煌而惋惜。
她伸手抱住自己的女儿,细细的看着女儿的脸,轻轻的抚摸着女儿的头发,“你回来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好好的回来就好。”她不在说一个家字,因为,已经没有家,可以回了。
她拉起女儿,拿起一篮针线,慢慢的走向闰家人。穿针引线之后,一个个的把闰家人的身首仔仔细细的缝合起来,她一个字都没有说,她的女儿安静的跪在一边看着。
她缝的很慢,她从没有动过针线,她不会。这是她第一次动针线,却是缝家人的尸首,也是她最后一次动针线。直到缝好最好一个,她又去远处赶来一辆牛车,上面有个大包袱,都是干净崭新的衣服。她又细心的跟闰家人一个个的穿戴好,把她最好的首饰,都插戴在了闰家女眷身上。做完这些,她开始抬着闰家人上牛车。
她女儿一直跪着没动。
最后,所有的人都被搬上了牛车,就在她拉起女儿,想赶车的时候,她女儿动了。
闰萍娘解开牛车,把鞍绳套在自己身上,开始一步一个脚印的,拉着闰家人去闰家墓地。她娘没有拦着,也没有帮忙,就那么跟在后面,默默的撒着纸钱。
挖了一个大坑,埋葬了闰家十三口,闰萍娘肩膀上的被磨出来的伤口,在不停的渗血,她不是一无所觉,她也疼,但是不知为什么,却觉得疼得很舒服。
闰家小妾,立了一个大木碑,让女儿把闰家人的名字,一个个的写上去,又上了贡品之后,她才开口。
“萍儿,去恨吧,恨所有人。这是你活着的目标,就是为了这里面的人报仇。他们到死,都没有说你一个字,你欠他们的,活着还不完,死了就接着还。娘会一直看着你的,什么时候你还清了,才能有脸来见我,不然,人间地狱,咱们娘俩,生生世世都别再见着了。”
她平静的说完,忽然抽出一根金簪,猛地刺进自己的心口,在她女儿惊骇的脸孔下,又刺的更深,然后,微笑的,慢慢拨出,慢慢交到她女儿手里,慢慢的闭上了眼睛,撑着最后一口气,嘴里涌着血沫,“烧了我...”
她没脸和闰家人埋在一起,更没脸死得全尸,所以,只能,挫骨扬灰。
闰萍娘任手里的金簪掉在地上,血液粘裹上泥土,她紧紧抱住娘亲还温热的身体,再次嚎啕大哭。
人都说,难过到一定地步,才会流出血泪,但是闰萍娘根本不觉得自己难过,或者说,她已经什么感觉都没有了。抹掉手上的红色眼泪,她开始完成她娘最后的愿望。
闰萍娘知道,娘让自己活着,怀抱仇恨的活着,是因为娘明白自己。现在,只有仇恨,才能让自己活下来。可是,有时,活着,真的不如死了。
报仇,其实比想象中的,容易很多。
原来,姚焕承一直当自己是个娼妓。
原来,那些信,都是姚树找人代写之后,模仿姚焕承的笔迹抄的。
原来,小翠被姚焕承亵玩之后,赏给了姚树,闰家上下之事,都是从她口里说出来的。
原来,当初那些带自己离开,去找证人的,自称异族的男女,其实都是姚家家仆。
原来,自己伺候的这些官员,都是当时任姚焕承抄闰家的人。
原来,自己的美色,就算是不耻自己的姚焕承,也照样不能抗拒。
原来,下毒杀人,这么容易,身上一直抹着毒药,几百条人命,不过一杯当做催化酒的事,笑着递过去,就可以了。
握着金簪,迎视着姚焕承愤怒的眼神,闰萍娘对于他被自己割了舌头之后,也不皱眉头的坚强,一点感觉也没有。大概,是还不疼吧,那,我就让你在疼一些吧......
慢慢的磨着金簪,然后弄成一个钩子,闰萍娘慢慢的,真正的体会了一次,什么叫肉丝般千刀万剐的凌迟。都看见姚焕承跳动的心了,可他居然还活着。
原来,姚焕承的心,并不是黑色的。
你要尊严,要身份,要名声,那么,这些,就都是我该毁去的。
某天早晨,所有的百姓发现,姚岳姚将军,一丝不挂,露着白骨内脏,悬挂于城楼之上,早已气绝多时。
随着姚将军的死,就有人发现,城里所有的官员,和姚家家仆家将,一夜之间,都消失了。
这件事立马轰动异常,说什么的都有,关键的,前段时间被说来说去的闰家灭门之事,少有人提起了。
流言,总是会被新的流言所取代的。
抹掉嘴角的黑血,闰萍娘没有靠近闰家墓地,离得很远,跪下来,磕了几个响头。这仇,算是报了一半吧,最后,就是自己了。不过,自己也活不了多久了,毒药抹在身上,是为了让那些亲近自己之人中毒,但是自己这身子,也要不得了。可是,真的,太值了。
闰萍娘无目的的走着,她不知道去哪里,也不知道回哪里,她不想活着,但也不能死。因为她娘说了,不要见她。
人说,人死后,四十九天就可以转世投胎了,但是闰萍娘觉得,她娘还有爹他们,大概不会这么顺利,所以,她还要再活一段时间。
比石头还石头的坐在一个石头上,闰萍娘的身边,忽然出现一个浑身是血的白发男子,闰萍娘反应慢的还没完全扭头看向他,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然后她就看见了她自己。
那确实是她。那个白发男子不见了,但是“她”却微微动了手......闰萍娘低头看着自己透明的身体,那自己是谁?
这时,又忽然出现一群穿着打扮都很奇怪的人,手里拿着拂尘活着各种各样的东西,武器似的。他们四处寻找,看见闰萍娘或者“她”,都没有惊讶,只以为是个刚死去的女子,魂魄还没被带走罢了。
大概是找不到,这群人又飞走了。真的是飞,很高,很快。
这种稀奇的事,也不能让闰萍娘有什么反应,她现在更好奇,她现在,到底是个什么。
然后,闰萍娘就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体,突然像是被磨碎似的,从块到渣在到沫,最后变成了一团血雾,弥散在空中,一点点的消失不见。
到这里,才让闰萍娘有了点反应,因为她知道,她应该是,死了。
那个白发男子又出现了,红色的眼眸,没有任何波动的看了闰萍娘一眼,扭头就要离开。闰萍娘也飞过去,粘住他,张张嘴,却没有声音,白发男子虽然没有表情,但是还是充分表现出了不耐烦。闰萍娘也不是有心追着他的...人,只能抬手比比自己,她现在,真的不能死。
也许是听见了她的心声,白发男子一抬手,把闰萍娘放进了一个有山有水的地方,但是奇怪的,这里却没有金乌。淡淡的有点好奇,但是闰萍娘还是什么都没看,就窝进了一丛花丛中。只要现在不死,怎么都好。
闰萍娘一直待在花丛里,看着那个发白男子对着一根玉柱子说着情话,或者大声的咆哮,看着他哭,看着他修炼,看着他时不时的发疯。不知过了多久,男子变成了一头黑发,眼睛也黑了,并且带着一团白光回来,脸上的笑容,是自闰萍娘遇见他以来,最灿烂的。
他心情很好,甚至屈尊降贵的,开始和闰萍娘说话。
“我叫宁阳,你叫什么?”
“闰...闰萍.....。”最后一个娘子,因为长久没有说话,舌头打牙,怎么也说不出了。
“润萍?水泽多,好名字。”
“......谢谢。”大概是润萍这两个字吧,也好,不再是闰家人,也好。
“那时谢谢你,占用了你的身体,不过,你身体死气很重,也是将死之人了。”
“......不客气。”其实真的不客气。
“你已经在这里呆了几百年了,你现在不人不鬼,你知道嘛?”
“.....不知道。”
“以后,你就跟着我吧,我再去养只狗,就齐了,嫦儿最喜欢貌美的女子和黑黑的大狗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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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们觉决定养这个孩子?”郭爷爷气的都觉得自个胸口疼,点着郭佳瑷,“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这么大方好说话了?来历不明,还被诬陷是唐玉的孩子,你也要养,赶明我跟你们领导说说,你也甭当教官了,趁早去无偿奉献得了!”
郭佳瑷黑线,满腔的悲愤无处说,还不能松口,就是死活要养那个女婴。特么姑奶奶比谁都不想养好不好!!!
郭老妈适时插话,“闺女啊,不是我们不近人情,现在生不出孩子的不少,这孩子送人或者送到什么部门,有咱们问着,都亏不着她的。你们小年轻的,自个还是孩子呢,怎么能照顾好这孩子啊?”再说,又不是生不出,这不是招人说闲话嘛!
郭老爸不发表任何意见,这也就表示,他是同意闺女女婿养的,总是条命啊,放在家门口,这就是父母子女的缘分。对着媳妇的眼刀,只能喝茶的避开,并视而不见。
客厅另一边,俩崽子在逗孩子。
“妈,妈,姐,你们瞧嘿,这孩子会瞪人还会翻白眼呢嘿!”
郭老妈吓了一大跳,虽然不想闺女养,但是孩子还是要顾好啊,这都翻白眼了,可别是有什么毛病吧,这得赶紧去医院啊!急匆匆的跑过去,小心的抱起女婴,就开始轻轻的翻看,结果,却看见这漂亮女婴,弯着眼睛,笑的口水横流......
最后,家庭投票,五比二,女婴留下了。然后除了郭爷爷,所有人都吃了一个月馒头熬白菜。
上户口的时候,郭家等都知道这孩子的由来,父母是谁。
许微未婚生女,然后养了没几个月,弃于郭佳瑷家门前。郭爷爷还报警了,算是把所有的司法程序,都走全了。这叫郭子萍的女婴,正式的,光明正大的不容挽回的,上了郭佳瑷家的户口本。
看守所里的许微,一直在喊冤。
“那就是郭佳瑷的孩子,那孩子自己说的,她还写出来了呢!我才给送过去的,不是扔孩子啊!我不是扔孩子,那不是我的孩子啊!!”
女警官们交头接耳,“这该去安定医院吧?这都说胡话到这份上了,绝对脑子有病啊,十月怀胎生下来,非说不是她的,几个月大的孩子,还写字,这一准神经了啊!”别的女警官都点头附和,“太神经了!”
唐玉不在。交任务辞职去了,准备在家当全职奶爸。
郭佳瑷把郭子萍脱光溜,放在床上,拿着那条精致的小马鞭,在空中一甩,威胁的隔空点点女婴的小脚丫。
“说,谁让你投胎转世的?要想认我当妈,就直接投我肚子啊,干嘛要去许微的肚子啊?”
女婴嘬着奶瓶,看都不看郭佳瑷一眼。这是我能决定的啊!!
“润萍!!”郭佳瑷急了,都到这份上了,这人怎么还鄙视自己啊!!
女婴果断翻个白眼,她和郭佳瑷学的这个,学的最溜。
嚷屁啊,养我是你应该的好吧!!
这时外面狗叫,郭爷爷溜溜达达的,又来看自个曾外孙女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个郭老爸刚做好的拨浪鼓。这时家里的郭老爸还找呢,这刚做好,怎么就没了?哪想被郭老爷子偷摸来,先抢功来了。
郭佳瑷赶紧收了皮鞭,郭子萍小童鞋也立马挂起最灿烂的婴儿特有的无齿笑容,冲郭家最高领导卖萌撒欢。
没一会,郭老爸跑来了,又没一会儿,郭老妈跑来了。
郭佳瑷被挤到了角落里,在那边欢乐气氛的衬托下,默默的种着蘑菇,刚被三位大家长,因为把郭子萍小童鞋脱光溜,而被狠狠的数落了三顿。
挠墙,姑奶奶我才是最受宠的好不好!!!
重生神马的,最讨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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