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把贝拉抱在怀里,至于鼓鼓囊囊的大背包,则放在老地方。
他在一棵雪杉树下停了下来,然后把贝拉放在地上。
根据爱丽丝的预见,那群新生儿吸血鬼的目标是——贝拉。所以按照卡伦家族的计划,让贝拉在这儿留下气味的踪迹,以方便稍后布置陷阱,将这群不速之客一网打尽。
“好吧,只是往北走几步,接触尽可能多的东西。爱丽丝为我明确地描绘了他们会走的路线,我们用不了多久就会和他们会合。”
“往北”贝拉有些蒙圈,一副呆萌少女的模样。
秦牧知道她方向感不好,微笑着指向正确的方向。
贝拉在树林里漫无目的地走着,天出奇地晴朗,明亮的黄色光芒洒落在空地上。或许爱丽丝模糊的预见力对下雪的判断是错误的,她希望如此。和那些没有看过雪的姑娘不一样,贝拉不喜欢下雪天。
天空几乎是清澈透明的,尽管狂风像鞭笞一样猛烈地扫过空地。树林里要安静一些,但是对六月而言还是太冷了——即使穿着长袖衣服,上身还穿着厚厚的运动衫,贝拉的胳膊上还是起了鸡皮疙瘩。她慢慢地走着,在离她足够近的所有东西上留下踪迹:粗糙的树干,潮湿的蕨类,被苔藓覆盖的岩石。
爱德华和贝拉待在一起,在离她差不多二十码远的地方和她平行向前。
“我这样做对吗”女孩喊道。
“非常好。”
“爱德华,我想到一个主意,这样会有所帮助吗?”贝拉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摸了摸头发,一把抓下几缕,女孩把它们洒在蕨类植物上面。
“是的,那的确会让气味更强烈一些,但是你也没有必要把头发拔下来,贝拉,没关系的。”
“我有多余不用的。”
树荫下很陰暗,贝拉希望自己能够离秦牧更近些,握住他的手。
把另一根头发插进横在他面前的一根短树丫里。
贝拉过了好一会儿,才来到爱丽丝预测,新生吸血鬼一定会经过的足迹的地点,但是秦牧从未对她的速度表现出丝毫的不耐烦。
在回去的路上他不得不多走几步路,让女孩按原路返回。周遭的一切,在路痴看来完全一样。
他们差不多就要到达出发时那棵雪杉时,贝拉摔了一跤。因为眼看任务完成,那很可能是为什么她变得迫不及待、忘记注意脚下的原因。在她的头撞在旁边的树上之前她站稳了,但是一根小树枝戳在女孩的左手内侧,一直刮到手掌。
等秦牧察觉到,已经有点晚了,一路上他都小心翼翼护着她。
“啊哟,噢,好极了。”贝拉小声抱怨道。
“你没事吧”
“我很好,待在那里。我在流血,一会儿就会停了。”
秦牧没理会她的话,没等她说完就来到她身边了。
“我带了急救箱。”他说着放下背包,“我有种预感,我们可能会用得着。”
“不是很严重,我可以自己处理的——你没有必要让自己不舒服。”
“我没有不舒服,”他平静地说道,“来吧——让我清理一下伤口。”
“等一等,我刚刚想到一个点子。”
贝拉没看流血的手,喘着气以免反胃,她把手压在够得着的岩石上。
“你在做什么”
“贾斯帕会喜欢这个的安排的。”贝拉自言自语地说道,她又开始往空地走去,把手掌放在经过的一切东西上,“我打赌这真的会让他们疯狂起来的。”
秦牧叹了叹气。
“屏住呼吸。”女孩告诉他。
“我很好,我只是想你有些走极端了。”
“这是我能做的一切,我想表现好一些。”
说着话的时候,他们俩不知不觉穿过最后一片树林,贝拉让受伤的手轻轻地掠过蕨类植物。
“好吧,你做得很好,伊莎.贝拉。”秦牧安慰她道:“新生儿们会发狂的,贾斯帕会对你的奉献印象深刻的。现在让我来处理你的手——你弄脏伤口了。”
“让我来吧,求你了。”
秦牧握住女孩的手,检查的时候脸上带着微笑:“关于嗜血本能……其实这已经不再让我感到烦恼了。”
贝拉专注地看着他清理划得很深的伤口,想要寻找一丝苦恼的痕迹。而秦牧继续平稳而均匀地呼吸,嘴巴上仍然挂着相同的微笑。
“爱德华,可以解释一下吗”秦牧抚平她手掌上的绷带时,贝拉终于开口问道。
他耸耸肩,无所谓道:“我已经克服了。”
“你……已经克服了?什么时候怎么做到的”贝拉努力回想上一次,秦牧在她身边屏住呼吸的情景,她所能想到的只是去年九月她度过的那个悲惨的生日。
就在那时,一阵风把贝拉周围的树摇撼得更猛烈些了,感觉风就像是从冰川上吹来似的,树木噼啪裂开的巨响在山上回荡。尽管令人毛骨悚然的乌云遮盖了天空,光线逐渐消失了,女孩仍然能看见小小的白色斑点在他们身上轻轻地拂过。
秦牧把贝拉抱入怀中,加快了步伐,眼睛盯着地面,竭尽全力地快速奔跑起来。贝拉更心甘情愿地蜷缩在他的胸口,躲避着不受欢迎的雪花。
几分钟之后他们就冲到了乱石嶙峋的峭壁背风面,能够看见顶着掩体面扎下的小帐篷。越来越多的雪花飘落在两人身上,但是风太猛烈了,根本无法让它们停留下来。
秦牧最后,紧紧拥抱了女孩一次。
“很好。”
秦牧抬头仰望天空——现在暴风雪的到来使得天空一片漆黑,一簇簇飞舞的白雪飘洒而下。他金色的瞳孔突然缩小了:“我会很快回来的。”
他伸出手抚摸着女孩的脸说道:“无论发生什么事,我向你保证,我会活着回来,我的女孩。”
他把夹克挂在一根低矮的短树上,然后头也不回地走进黑黢黢的森林。
就像无形划出的一道防护线,森林里将有一场激烈的恶战,而森林之外是他所要守护的。他就像那披着红色披风、黄金盔甲的圣骑士,迎着风雪,一步步,走向属于他的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