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然不知京城之中王子腾的谋划,司徒锦收集完盐政贪污*的各方信息,把贾琏贾蓉留在金陵之中准备迁坟重新安葬荣宁两府的先人,又把大房的家眷留下,自己单身一人轻装简起的返回京城中。
只是刚风尘仆仆地刚到城门口,贾珍带着一帮小厮就扑了过来,如丧考妣,“赦叔啊~~”贾珍肉疼的要死,他向来关起门来逞家主子能,开了门头顶着贾氏族长帽子,小时候那可是荣宁街一霸,长大了更是。没胆子到外边地界,可是荣宁这小地方圈起来,他一辈子就这么点野心啊。
可是,好家伙,贾蓉跟着赦叔出门一趟,回来,他头顶的肥肉就少了一块。
“贾珍!”司徒锦眉头皱起,直接避开贾珍冲过来。
语调冰冷,目光似乎一把利刃直刺过来,贾珍浑身一僵,心中一紧,但是却没了先前患得患失的忧患,趔趄了几步,站住,“赦叔,侄子孟浪了,您这边请,我们好好叙叙旧。”
“嗯。”
两人一路回了宁国府,司徒锦踏上石阶,脚步一顿,余光瞥见三等将军府,面上露出一丝的笑意,进了宁府正院,坐定,喝了茶,贾珍跟吐豆子一般诉委屈。
“赦叔,先前,王家那厮太嚣张,引着御史指派你以色侍君,还稍夹杂着蔷儿,当年这堂兄弟两好的跟穿同一裤子般长大,下人们嚼舌头就算了,现在连那些自诩清高的读书人也不放过,若是两人都五大三粗的谁还会唧唧歪歪的,我儿子侄子就长得风流俊俏,怎么招了啊!”贾珍边说边气愤的拍桌,“现在说我宁府连石狮子也不干净,也不看看他们自己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
司徒锦听到头一句话,猛地心中一颤,手紧紧的捏着杯子,全神贯注集中精神想要去听众人对此事该如何的评判,但谁知晓贾珍重点事情不过一句话就带过去。深呼吸好几口气,等待了许久,还不见重点,司徒锦咬牙,“说重点。”
“重点?啊?”正滔滔不绝的贾珍话语一滞,“我这说的可都是重点啊,重点都是他们欺负贾家,踩贾家的脸!!赦叔,金陵如何我们就不说了,可恨的是消息传到京城的时候,王子腾居然颠倒黑白,我们家最近都没什么宴会,但是康大哥他们来信,说嫂子们平时宴会的时候,听到说我们贾家跟当年五王勾结,意图谋反,还……”惴惴不安的看了一眼“贾赦”,贾珍声音跟蚊子叫一般,“还收留了魁首东临王的女儿!”
“你再说一遍?”司徒锦面色阴沉滴水。
五王叛乱,那是他永远不想面对的殇痛。少时外出平定战乱,归来却是手足相残,大臣倒戈,太傅因他盛怒蒙冤,皇后也因忤逆之贼护他命丧黄泉。
那一段最灰暗的岁月里,他断送了亲情,友情,爱情,之后,没了喜怒哀乐,只剩下泰山崩于面前也色不改的皇帝。
“说秦可卿长的跟王妃有七八分的想象!”贾珍忍不住吞口水,胆战心惊的说道。说完,又忍不住摸摸胸膛,那里心跳咚咚咚的,似乎要蹦出来。
“是还是不是?”司徒锦语调愈发冰冷。
“我……我不知道。”贾珍挠挠头,“父亲相看过来,说是那秦邦业曾与他有恩,虽然有点门不当户不对,但是就当娶个“童养媳”早早养在庄子里请教养嬷嬷教些身为宗妇,当家主母该学的东西便可了。”
“贾……”司徒锦刚想命人去找贾敬问个一清二楚,但是话一开口,却发觉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没什么好的,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人死道消。
跟区区一个小女孩计较,他堂堂皇帝还没这个空。
但是,这件事这个时间点被人拎出来说,就有些显得刻意了。
“你告诉蓉儿,让他好好的看着自己媳妇,不要出差错!”司徒锦沉声道,“其余的事情等我揪出背后的主使,我们在慢慢的细谈。”
“好,赦叔。”
“对了,金陵这一闹,贾王两家已经交恶。”司徒锦喝口茶润润嗓子,“你日后行事需得小心一些,王子腾不管怎么样踩着军功一步步升上来,手里总有几个人。”
“这个……”贾珍一搓手,面色沉重的问道:“赦叔,您老人家到底想要干啥呢,不是都说家丑不可外扬,但是你大行反道,一路沸沸扬扬的几乎嚷的全天下都知道了?”
“知道一句话置之死地而后生吗?贾家从根子里就已经开始烂了,子孙代代不成器,就算有再多的人有什么用?!不如断臂求生。而且,世人总会宽容浪子回头金不换。”司徒锦瞥了一眼贾珍,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眼,道:“我记得宁府里当年伯父在东北还有些人脉,你不妨去锻炼锻炼。”
“什么?”贾珍陡然拔高一个音调。
“人到中年知耻奋进,还能洗白些名声。”司徒锦抿口茶,“若没有其他事情,你不妨跟着我去见见王子腾,与其等着他算计,不如就趁此把他打入谷底。”
“赦叔……赦叔,您……”贾珍发颤,“他好歹也是二品权臣,您这话……怎么说的就跟带着侄子出去嫖1娼一般简单!难不成……”真的无风不起浪?有那啥桃子故事?
司徒锦转头,似笑非笑的看着贾珍,“嫖1娼?简单?”
贾珍不明所以的点点头。
“等你日后,就懂了,设计坑一个人比嫖1娼更加简单,只要你有足够的实力!”司徒锦笑笑,默默补充道,与黑!幕。
当皇帝看一个人不爽的时候,那个人消失是不需要理由的。
尤其是妹子如此,让他十分担心王子腾的家教又会如何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