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们沸腾了,纷纷聚了起来,他们知道,真正的好戏要上演了。而几名正围攻凌家剑客的汉子立刻四散开来,拿起手中的利刃全神戒备,这也让早已累得疲惫不堪的凌家剑客得以有了喘息之机。
“凌逍!”黑子的汉子里,有人向那白衣吼道,“有种下来一战,让我们领教领教凌家剑法之精妙!”
然而,白衣平静如水,丝毫不为所动,依旧吹着口中横笛,如痴如醉。
看到这一幕,云烟却听得云铭一旁冷笑,“凌逍用的哪里是凌家的剑法,他现在使的,是江南第一剑莫非的成名剑法,逸雨潇潇剑。”
云烟在一旁撇撇嘴,“爹怎会知道这么多,人家金陵本地人都不知道呢!”
云铭再次神秘一笑,也不回答,只是悠然道,“这群人怕是凶多吉少了。”话音刚落,不远处笛声戛然而止,云铭与云烟望去,只见汉子们显然被凌逍的轻蔑惹怒了,纷纷使轻功跃起,持剑直奔二少爷而去。
凌二少爷将笛收于袖口,然后……一剑惊起,白衣如雪,影动风止!
钱家一众方跃起于空中,忽绝头上一冷,只见那白衣提剑从屋檐处如流星般向他们坠来。
那一刹那,云烟与街上的人看得痴了,都忘了出声喝彩,到让这本该激情沸腾的场面显得寂静异常。于是,这幅画卷里,抹去周围所有人,只剩这白衣,孤独安静地享受着这份坠落。
如雪一般宁静,如雨一般潇洒,又在与敌人碰撞那一刻,如流星般耀眼令人不可直视。
利剑光亮刺眼,在众人还没看清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二少爷就以一个令人眼花缭乱的剑花,将还在空中的钱家一众斩杀。
不过,众人在钱家人应声落地后才知道胜负已分的。在众人眼里,凌家二少爷不过是在坠落的时候恰好经过向上跃起钱家一众时,舞了个剑花,然后,三少爷依旧下坠,钱家一众依旧上升……
他们保持这向上跃起的姿势,就这么被无声无息地夺去了性命。夺命的,只是项间一道剑痕。
“好剑法!”懂些武功的路人立刻大呼,不懂的人没看懂怎么回事,但见这么一瞬胜负便已分,也跟着胡乱起哄。
而那白衣,自是不会理会这些纷杂,一面从袖口取出一净白丝帕,认真擦拭剑上污血,一面向那三名有些疲惫的凌剑客飘去,一尘不染。
“爹,要不我们过去看看吧。”云烟全神贯注地看到这,突然说道,“正好一起回凌家呀,图个方便。”
云铭一听,抚掌而笑,一面用奇异的眼神看着云烟,“小烟儿是想过去看看凌逍吧?嘿嘿,我的烟儿长大了呢。”
云烟没好气地瞪了云铭一眼,“难道就非要这样,坐着马车大摇大摆去凌府上吗?”
“烟儿不想这样去,难道想单独和凌逍走着去吗?”云铭笑容更盛,这一刻,他眼里扫去了沧桑。
“爹怎么说话呢!”云烟娇嗔道,显得无比认真严肃,“我和他又不认识!更何况,爹别把我看成那种……”
还没说完,却被街上再次传来的骚动打断。云铭与云烟随即再次把目光投向车外,看看究竟发生了何事。
只见人群里,缓缓走出一名男子,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凌逍与三名凌家剑客也同时转过身,仔细打量这这个来意不明的人。
只见那人,一黑铁面具,将脸庞完全遮住,显得神秘比。全身上下,则是身着一席黑色长袍,黑袍上没有任何文字符号表明他的身份,配合着黑铁面具,以及身后背负的纤长剑鞘,整个人更显阴森可怖。
不光衣着,这个人走出来人群的时候,仿佛天空都暗了半分,所有向他看去的人,都觉得一丝寒意袭遍全身。能有如此阴冷气场的,绝不是一般人。那纤长剑鞘里的剑,又吞噬过多少鲜血?
黑衣面具男子也不理会凌逍与其身边的三名剑客,目中无人地走向那几名钱家人尸体处,半跪下来,用手轻轻拭了拭尸体项上的剑痕,面具下的眼神一凛,蓦地站了起来,转身直向凌逍看去。
看不到黑衣人的表情,但却能看到黑衣人面具下那可以夺命的眼神,那种凌厉,那种锋芒毕露……
“莫非先生的剑法?”面具男子开口,声音低沉诡异,仿佛来自九幽。
“莫非?”街上一听这名字,瞬间炸开了锅,这名字,简直太有名了。这是江南第一剑的名字,这名字,不光在金陵,在整个江南,甚至远在中原,也可谓是无人不知。
凌逍紧锁眉头,虽不惧此人,可也绝不敢掉以轻心,不卑不亢地问道,“敢问阁下是谁?”
“哼!”孰知黑衣人也不回答,一步步向凌逍逼去,满身杀气。凌逍见来者如此,再次握紧手中的剑准备迎敌,心中也颇为疑惑,这人是钱家的?还是莫非先生的死敌?
“看样子又要打了。”云烟叹了口气,看起来很是紧张,“爹,那个黑衣人又是谁?”
云铭无辜地笑了笑,“烟儿还真以为爹无所不知了?”
黑衣人看到凌逍手中的剑,眼中更加冰冷凌厉,同样,缓缓将身后的利剑从剑鞘里拔了出来。
纤长的剑身,绯红的剑泽……
“赤龙!”却是车内一直波澜不惊,静观场上争斗的云铭大呼一声,眼里满是不可置信,“我见过这柄剑!”
“爹见识就是广,人家随便拔出把剑都认识。”云烟只是无心地随口一说,却没发现云铭的面色已经变得颇为难看。
有的事,有的物,只需要一瞬,便可把人拉入无法自拔的回忆漩涡。
下一刻,云铭的目光没有再停留在那柄绯红的剑上,而是紧紧盯着黑衣人,稽上学宫的赤龙,失踪三年的赤龙又是如此巧合的出现在金陵,看来金陵这盘棋引出了不少大人物啊。
在没人注意的角落,一个劲装女子,看到黑衣人的剑后,露出了一个极其古怪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