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气腾腾的云吞被陆陆续续端上来了,是体积可观的大开碗。
清一色的云吞,占了大半个桌子。
沉鱼担忧地瞟向对面的洛澜,却见她神色自若地将大碗端起,接着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沉鱼顿了顿,收回目光,迟疑地端起碗,跟着一口一口地吃起来。
这天的小姐好生奇怪,她说不出怪在何处,却觉得小姐与平时有点不同,怎么说呢,举止有点莫名其妙。
面前热气袅袅升腾,洛澜一口一口地把云吞往嘴里送,动作不紧不慢。
她垂眸静静地看着瓦碗,上面的汤水飘浮着几点带着油星的葱花,时不时地浮动着。
她忽然心中一暖,握在碗沿的手指不觉紧了紧。
洛澜慢慢地吃着。
不知不觉间,云吞已见底,洛澜捧起碗将里面的汤水一饮而尽,在一旁搁下后,又端起另一碗吃了起来。
“小姐,你吃到自己的头发了。”
对面的沉鱼似乎叹了一口气。
洛澜下意识地摸向嘴里,摸索了一会,没发现一根头发,才意识到自己是被骗了,不由得瞪了沉鱼一眼。
“臭丫头,连我你也敢骗?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
“看着你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我以为你元神出窍了。这不,不就是想把你叫回来嘛。”
沉鱼嘻嘻一笑,把洛澜的强词夺理学得有模有样。
“胡扯。”
洛澜轻嗔一声,然而,语气却柔柔的,脸上隐约有着笑意。
整个早膳下来,两人东一语西一言,没停过嘴。
默言却一声不吭,坐在一旁吃得像空气一样没有一点存在感。
无论两人如何的高谈阔论,默言就是不插一言,比泰山还要自若。
说实在的,洛澜有时挺佩服默言这种闷骚的性子,外界怎么的吵似乎都与他无关,坐在一旁大半天,闷葫芦似的。
用完早膳,走到河边,却见一群华年豆蔻的少女簇拥着走过石桥,往对面姗姗走去。
每人的手上都提着一只别致小巧的花篮,上面的花种,各种各样,异彩纷呈的一片,好看极了。
那银铃般的笑声落了一地,在夏日的早晨,显得格外悦耳动听。
欢声笑语渐渐远去,洛澜不由缓缓地停下脚步,抬头看去,分明是十三四岁的花龄,身量苗条,气息清新逼人。
那群少女走过石桥后,又闪进了一条巷子里,片刻便没了影儿。
“哦,我差点忘了,今天是相思日。”
洛澜抬手一拍自己的脑门,暗骂自己记性不好。
沉鱼忽地一把扯过洛澜的手臂,满脸兴奋,一副跃跃欲试:“小姐,要不,我们也过去看看吧?”
洛澜睨了沉鱼一眼,无情地一口回绝:“不行!我们得出发了,没时间。”
东方旭日已升,再耽误下去,就真的是罪过了。
闻言,沉鱼小脸一垮,拖着洛澜的手臂,低下头,好一副委屈样,恹恹无力道:“好吧。”
才走出城门,耳边忽然传来一阵轻佻的笑声。
洛澜不由转头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