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远低着头沉吟了一会儿,终于说:“你来看。”他打开了电脑,登录了自己的邮箱,调出来一封邮件。看到邮件的内容,杜子鸥傻眼了。
“乔远,我们正在被羽毛球和球拍迫害,你一定要小心。但是在没有找到羽毛球背后的恶鬼的时候,你千万不要毁掉羽毛球和球拍,那样你就会失去所有线索和机会,恶鬼的残杀会更猛烈,你就再也逃不掉了。切记,切记。不要毁掉羽毛球和球拍。时间不多,赶紧找到那个恶鬼吧。”邮件如是说。
“啊,可是我们已经毁掉了羽毛球和球拍啊。这下怎么办?”杜子鸥害怕地说。
“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只能走一步说一步了。”
“这邮件是谁发给你的?”
“是付文彪!”
“你,那你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不可以毁掉羽毛球和球拍?”杜子鸥这才想到这一点。
“我说了没那么简单的,而且。”乔远看着杜子鸥的限睛,犹豫了半天,终于说,“你也别怪我自私,我是想通过你们两个来探查那个或者那几个恶鬼到底在哪里。”
杜子鸥大叫一声扑了上来,乔远一把推开他,吼道:“现在你和我打架有用吗?我们两个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不团结都得死。”
杜子鸥被他吼得一下老实了,愣了半天,呜呜咽咽地又哭了起来。
“别哭,一定会有办法的。”乔远无力地说。
说是有办法,但是根本没办法,他们就在寝室里躲着,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寝室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疲惫的杜子鸥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看他睡了,乔远慢慢站了起来。他看着熟睡的杜子鸥,眼睛里射出了冰冷的杀意。
他收到了付文彪的邮件不假,但是邮件的内容却完全不是那样的。
付文彪的邮件说的是:他们触碰到了恶鬼的羽毛球拍,所以他们就被选中去做恶鬼羽毛球和球拍的制造原料。付文彪撕了自己的脸皮,所以他将成为羽毛球拍的网线。接下来还需要球拍的骨架以及一个羽毛球。
付文彪要他们小心,不要损害羽毛球和球拍,否则恶鬼就会更快找上他们。他们必须争取时间,在成为原料之前找到那个恶兔,否则谁也没有活路!
乔远隐瞒欺骗了李同和杜子鸥,因为他对找到那个恶鬼毫无信心。他故意让他们去损害球拍及羽毛球,那样,他们就会优先被选中作为原料,而自己就可以得到逃命的机会了。为了活命,人必须要有股子狠劲儿!
他知道自己成功了。因为李同浑身长满了羽毛,他一定就是那个“球”了。
现在,恶鬼最后需要的只有骨架了,所以他通过假邮件让杜子鸥把自己当成同伙,放松了警惕。现在,他想提前替恶鬼做出最后的选择。
他死死地关住了寝室门,然后拎起一个枕头,摸出了一把刀。
不停打球的人
杜子鸥死了,他被发了疯——样的乔远捅死了,乔远还疯狂地把他剥皮剔肉。等到被人发现的时候,乔远已经浑身是血,而杜子鸥的胳膊和大腿上已经露出了触目惊心的森森白骨。
这样凶残的恐怖杀人案,是学校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警察毫不费力地抓捕了乔远,但是他似乎疯了。警察什么都问不出来,更调查不出任何杀人动机。
最后,他被定性为狂躁型精神病,就像当时自杀的付文彪。惟一不同的是,付文彪死了,他却被关进了精神病院。
乔远没疯,他也不抵触被关进精神病院,至少自己没死,自己家里有的是钱,只要活着就有机会。
果然,很快他就被爸爸想办法弄了出去。他们给他换了身份证和户口,把他送到了姥姥家所在的城市,转到了另一个学校。
乔远就这样开始了新生活,但是他永远无法忘记自己原来的几个室友是如何悲惨恐怖地死掉的。他有了严重的精神障碍,他怕看到羽毛球,怕听到和羽毛球相关的任何事情。
那次,学校组织运动会,班级里分配运动项目,他被班长指定参加羽毛球组。乔远大声说自己绝对不参加,他甚至愤怒地站起来,从课堂上走了出去。
走过讲台的时候,他听到班长阴险地笑了一下说,“你逃不掉羽毛球的。”
乔远狠狠打了个寒颤,感到自己似乎再一次陷入了羽毛球的猎杀。
那天,所有人都很奇怪,乔远竟然突然转变心性,参加了羽毛球组,而且他的球打得非常好,一直没见他训练过,但他却轻松打败了所有人。
只是他很奇怪,只使用他自己带来的一个球拍,甚至只使用他自己带来的一个造型奇怪的羽毛球。
不过那都是次要的,真正让同学们感到不安的是,某个晚上,乔远疯子一样跑到了羽毛球场上,自己把球打得高高的,然后钻过网再把球打回来——他竟然自己和自己打了整整一夜的球。
看到的同学都说,那晚的乔远中邪了,他的脸是铁红色的,打球的时候不停地笑着,那声音像是铁片划过玻璃,让人听了心里一阵阵发颤。
没有人知道,打球时候的乔远一直感觉身后有三个人在跟着自己跑,而且他听到球拍和羽毛球不停地在对自己说:“我们做了球拍,我们做了球,但是不要忘了,有了我们,还缺少一个打球的人。我们一定要团结,我们一定不分开,而你就是那个打球的人,不要让球落到地上,否则就咬碎你的头。”
乔远在惨白的月光里不停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