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脸色很不好。”
“不劳你费心。”
关昊始终凝睇着瞿苒苒那苍白无色的脸庞,“苒苒,我能不能看看孩子?”
瞿苒苒摇头,“抱歉,不能。”
关昊的心,紧紧揪着。
“我是他的父亲,我有权力来看他。”
瞿苒苒垂下眼眸,看着婴儿车里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的孩子,淡淡吐出,“孩子没有父亲,他只有母亲。”
“关先生,我知道你念及到孩子和你的血缘关系所以来看他,但是你大可放心,我不会让孩子跟着我吃半点的苦,所以你有时间就陪在你女友身边吧,婚没结成,你的女朋友一定很难受,如果重新选定了婚期可以告诉我一声,我虽然送不起礼,也会给你们一声祝福。”
关昊心头一扯,“你非要这样跟我说话吗?”
“对不起,中午了,我要回去,孩子也可能饿了。”
“你就这么想要逃开我?”
关昊对着瞿苒苒单薄的背影,冷声质问。
瞿苒苒视线平静看着前方,回答,“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不是吗?”
“所以你擅自做主让孩子姓‘瞿’?”
“他没有父亲,自然是跟我姓。”
“瞿苒苒,我在努力让我们在一起!!”
听见关昊这样说,瞿苒苒痴痴的笑了,“关昊,不要再跟我纠缠了,将你宝贵的时间浪费在我的身上不值得……你当放我一条生路,如果有天我离开这个世界,我也会记着你的好的。”她的声音好轻,好细,像是风中飘零的落叶。
说罢,瞿苒苒推着婴儿车,踏着坚定的步履离去。
“苒苒!!”他低沉嘶哑的嗓音在风中回荡,第一次这样的惊慌。
她没有再回头。
公园里,冬日掉光叶子的树梢上停着一只不知名的鸟,它孤寂地站在枝桠之上,叫声悲鸣。
邹季走到了关昊身边,躬首恭敬道,“老板,我看着瞿小姐安全回到家。”
关昊轻点了一下头,迈开步伐。
地面上厚厚的一层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
关昊充耳不闻,沉静在兀自的思绪之中。
她和以前的她,真的不一样了。
他记得,她二十岁嫁给他的时候,她就如一张白纸,天真,单纯,羞涩和胆怯。
那时候他就在想,瞿耀霆和叶流紫怎么会生出这样善良美好的女儿?
他不信……
于是,他待她犹如玩物,有兴趣时就逗逗,没有兴趣时就离开T市。
从前她总认为他是在纽约和T市两个城市穿插出差,其实她并不知道,那两年,他那些大大小小的出差,绝大部分都是谎言。
他以为那样的婚姻她定然隐忍不了,谁想到,她居然忍了两年,而且从未跟他抱怨过。
他承认,他那时候总感觉她是那样的与众不同。
认识她以前,即便身边有季凌天安插的棋子秦梓歆,他的身边也不乏美女相伴,虽然大多数时候都是在各取所需、逢场作戏,但那些女人的真实面目,就像她们的脸一样虚假,贪婪而低贱,她们无时无刻不想在他身上得到更多,可自她出现以后,那些他所有在其他女人身上所感受到的虚伪,竟丝毫没有呈现在她的身上。
他“出差”回来,她从不会跟她抱怨撒娇,她一如既往只在做着妻子的角色,照顾他的饮食起居,任他以夫妻义务为名予取予求。
这样的女人虽不至于吸引到他,却也无法叫他心狠。
他曾经一度犹豫该如何对待她。
恰巧那时候,瞿耀霆传来自杀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