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城南门外,江边沙滩上,压黑黑的一片人头,少说也有数百人之多,人群围绕着木架搭起的擂台,台心立着一个粗眉大眼,嘴阔如缝的汉子,两旁立着数名五短露肌的大汉,旁边有一张太师椅,坐着一个蒙面黑衣老者,双眼白渗渗的,扫来扫去,甚为怪异。
白木每一见,不觉咦了一声,暗道:这人难道是黑衣恶张不成?伍斌拉着白木每的手,慢慢挤到台前。
台心那粗汉将手一拱,高声嚷叫道:“在下荆州王明杰,从师学艺多年,在此设擂敬请各路武林同道登台献艺请益,一同琢磨上剩武学,今天已是第五天了,还没人能够蠃得王某人一拳半脚,不知有哪位英难豪杰愿意上来赐教。”喊嚷了一会,无人答理,不免洋洋得意,道:“荆州藏龙卧虎,英雄豪杰辈出,王某只是一介无知武夫,竟无人肯来指教,叫在下大大失望。”在擂台上粗言大语,白吹自擂,傲气凌人。
就在这时,台下跃上一个壮汉,大声说道:“休得狂妄,在下谷广特来领教。”疾步一冲,双脚碾地,双掌握拳,左拳冲前便击,王明杰微微斜身让避来拳,谷广右脚弹摆便扫了过去,王明杰仍不招架,吸气凹胸,猛脚呼的一声掠疾而过,谷广双臂一振,左右双掌一齐迎前推出,狠击前胸,手法极是敏捷。
王明杰笑着说道:“你这厮本事差得还远,也敢来这里出丑露乖。”说话间,蓦然拂起左掌,迎面一封,顿时将谷广的击势拦阻住了。谷广一声大吼,掠身拨起,右脚旋摆,狠狠的扫了过去,所使的乃是开山拳旋风脚的功夫,那知王明杰的武功着实不凡,忽然顺势一躺,轻轻易易的躲了过去,末得谷广着地,忽蹬出一脚,即勾住谷广足膝,稍一用力,便将他撩倒。同一瞬间,一个鲤打挺跃起,抬脚便踢了过去,谷广躲避不及,面门踢个正着,但觉一阵剧痛,立即翻下擂台,满脸流血不止,呤呻不停。
台下哗然哄起,瞧热闹的大声叫好,心肠软的见他这等狠法,都是愤怒,无奈身无技艺,只能吹嘘以示不平。
伍斌道:“这人也太狠了些儿。”白木每默然无语,双眼直盯着那黑衣老者不放,怒气填胸,血脉偾张,深恶痛疾。
王明杰放声大笑,拱着双手,道:“承让,承让了。”神情得意非凡。正在此际,又有一个汉子跃上擂台,喝道:“说是琢磨武功,为何痛下毒手,有意伤人?”
王明杰笑着说道:“这只能怪他学艺不精,也敢来这里现世,再说也是在下一时收脚不住,因此伤了他,何况擂台上有所损伤,也是在所难免的,阁下如是害怕的话,又何必上这擂台来,何不滚回家去抱媳妇暖被窝的好。”台下围观群众听他说得有趣,都是放声大笑。
那汉子冷笑一声,道:“哼,我倒要看看是谁先滚回家去,看脚。”忽然跃起,掠身倏影扑下,双足直蹬对方脑门。王明杰大喝一声,道:“好功夫。”身形一晃,蓦然腾空拨起,他生得肌实体壮,轻身功夫极是了得,趁着那汉子倏落之际,伺机凌空劈出一掌。那汉子陡觉王明杰掌风凌厉,不敢硬接,身形疾旋,巧避而过,身躯倒翻,双手着地,用力一按,一跃而起,陡觉眼前人影疾晃,王明杰已是欺进身来,喝声中单掌迎胸猛劈,甚是厉害。
那汉子倒退两步,手掌也震得微微发麻,自已掌力不如对方,不觉暗暗吃惊。王明杰趁势扑上,那汉子一个野马分鬃,两拳变掌,往下拍击,王明杰一个急绕,即亮出掌来,封住那汉子的掌势。那汉子急忙挣扎,拳法疾变,在王明杰的掌底下窜然而出。然而,王明杰的掌法着实不凡,末待那汉子退后,迅速拂起双掌,嗨的一喝,掌势一前一后,紧随迎胸袭上。那汉子也喝了一声,双掌一错,拂起迎击,随着掌声响起,那汉子脚下踉跄,倒退了数步,身躯摇摇摆摆,几乎跌倒。王明杰放声大笑,大步踏上,掌势迅猛连环狠击。那汉子又惊又怒,自知不敌,左闪右避,连连后退,立即显露力不支撑的败象。
伍斌道:“那汉子快要不行了。”白木每瞧了很久,暗道:王明杰使的果是黑衣恶张的看家本事,那个黑衣蒙面人想必就是他了。此时,擂台下观众又哗然大叫。
那汉子十分要强,败象虽露,亦自不肯罢手,仍是缠着厮斗不休。王明杰占尽了上风,得意非凡,一掌紧接一掌,迫得那汉子几乎喘不过气来。急得满头大汗,下盘不稳,掌法也乱了章法,甚为狼狈。
就在此时,擂台下腾空拨起一人,凌空倒翻,倏影扑落,翩如大雁,轻功端得非常了得,趁王明杰戏弄那汉子之际,蓦然出手,拍向胸口。王明杰正自得意,忽闻头顶有异声,仰首一看,脸色即变,欲势救招已是不及,急忙就地十八滚,翻过一边,他稳操胜券,不料功败垂成,气得直翻白眼,喝道:“你这小子是何处钻出来的,懂不懂江湖上的规矩,在这当儿横出插上一手,这是什么意思?”
伍斌和白木每一见那人,心里都道:是他。原来这人是才和他们分手不久的那个叶奇飞。
叶奇飞志在救那汉子,并没趁机追击。那汉子侥幸得人相救,知王明杰的手段毒辣,那敢再行逞强,谢过叶奇飞的救命之恩,便跳下擂台去了。
王明杰心中有气,便欲拦阻,道:“这小子就这么的走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