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者一声清啸,腰末弯,身末动,霍然平空拨起,几乎同一时间,鱼杆尾端抖了几下,看似不起眼,实是个极精妙的招数,平常人无论如何是看不出的,细看之下,就如鱼儿上钩,抖动鱼杆,举杆拨起之势。岳秀枚的一招辣式就给化解。
户永建一阵急扑,掌势凶猛,那老者拨起之际,一个“鲤鱼跳龙门”之势,户永建双掌在他头顶下袭空,恰巧此时岳秀枚一剑刺来,若非他见机得早,手缩得快,手心差点儿给刺着,不由得吓出了一身冷汗。
岳秀枚剑末使老,纤腰一扭,身轻如雁,剑光霍然展开,横削那老者双足,那老者又是一个翻身,掠身倏影扑落,户永建瞧准时机,三步踏前左掌使出铁掌功夫,右掌使绵掌,同时往他背上按下。那老者绝计料不到他俩人在最后一招配合得巧妙,好在他功夫高强深厚,绝非等闲之辈,百忙之中斜身推下一掌。岳秀枚一个翻身,一招“蝴蝶恋花”剑光削下,随着响声,鱼杆给削作两断,岳秀枚觉得虎口一震,手臂酸麻,手中的宝剑把持不住,脱手坠落。至于同一时间,“逢”的一声响,户永建足下踉跄,脚背勾住石头,身朝后翻倒,他就势一个翻身,单手在地上一按,跃起落地,稳住了身形。
但听那老者大笑不止,他已是跃到树上,坐在横枝上,双脚摇呀摇,荡呀荡,道:“神丐神剑两门的绝技,老夫今日总算见识到了。”
户永建心头有气,暗道:方才那一掌他若是稍加半分掌力,我便受伤了,看来他好象是手下留情?心念及此,隐忍不发。
岳秀枚凝目详观那老者半响,上前深深一揖,施礼道:“敢问前辈可是钓鱼神翁夏长峰夏老前辈?”
户永建闻言吃了一惊,眼睛睁得大大地,神态似乎不相信此老竟是“神钓门”的门主?
那老者哈哈一笑,道:“神丐神剑两门的弟子手底下果然不同凡响,比我这个孤老垂钓清闲的老汉会教徒弟。唉,想是我钓鱼钓得太多,把功夫都荒废下来了。”展颜畅笑,老怀舒畅,言下直承自已便是夏长峰。
户永建连忙施礼,道:“啊,原来是夏伯伯,侄子户永建岳秀枚这厢有礼了,方才莽撞多多,请伯伯恕罪。”“神钓门”门主夏长峰与户铁锦,岳疑影,袁自安三人是过命的交情,十年前不知何故夏长峰隐迹无踪,江湖上无人知晓他的下落,那知却是隐居在此。户永建想起方才的无礼顶撞,连忙赔礼。
夏长峰“啊”的一声,从树上跃了下来,落在俩人面前,双目直把他俩人打量,道:“我道是谁呢?原来是你俩个小鬼头,怪不得我一见到你们就觉得非常眼熟,就是想不起来在那儿见过这俩个少年英雄,心里头就忍不住想试试一番。哈哈,伯伯此举没把你们吓着了吧?现在一定骂我老不正经,专开小辈们的玩笑。哈哈。”
岳秀枚笑着说道:“我正是想大骂夏伯伯一顿,开我们小辈的玩笑倒罢,却把我俩人吓了一大跳。现在夏伯伯先自开口说了这话,我再骂出声来,那就不好意思了,再说夏伯伯此举可令我俩受益非浅。”她幼小时曾与夏长峰相处一段时间,知此老十分风趣,与青年人极合得来,素是有话就说,不必拘于小节,再说夏长峰乃一门门主,武功高强,能与他交手一番,从中受益此话极是不假。
户永建想起自已的傲态,甚感难为情,道:“夏伯伯,方才我们不知是你老,不然说什么也不敢与你老动手动脚,你不怪我们吧?”
夏长峰大笑道:“看来你这个小气丐可没你媳妇儿开化,想你父亲户铁锦是何等般的英雄豪爽,和我老钓正是一对儿,那知你没有父风,却学你岳丈的那股儒气,很是令我讨厌,既然你要这么说,我只好这样讲,不知者无罪,是我老钓逼你动手的,要怪就怪我老钓好了,这样总可以了吧。”
户永建惊惶道:“这个叫侄儿如何敢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