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长峰拈须微笑道:“有一个臭小子陪在你的身边,你开心得不得了,我这糟老头儿插了一脚进去,作一个挡路石,岂不遭你厌恶,老钓是个知趣的人,那会去碰钉子。”
岳秀枚颇是不好意思,道:“夏伯伯从没一句好话,尽开我们小辈的玩笑。”
夏长峰道:“怎么?难道不是的吗?我才说了两句,你的火气就来了,是不是呀?”
岳秀枚扬眉一笑道:“我才不会为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来生气呢?”
夏长峰道:“不生气就好。”
韩振岐忽地问道:“师父,你……你摆脱了徐景藩后,没再遇上他了吧?”
夏长峰道:“他与我的仇怨深重,定然把我恨透了,一旦发现了我的形踪,会不择手段来报复,在小镇里一战,他知我的武功极是差劲,多半会吓破了胆子,远而避之,那会想到我就在九华山上,他虽是个粗鲁莽汉,心却极细,绝计料不到我就躲在这山上,再说九华山乃是佛门重地,山间寺庙甚多,可谓之藏龙卧虎,他的武功虽高,想来还没这胆子来搅佛门清静。”他多年前就想到此节,也正是这个原故,才会躲在九华山上的。
岳秀枚道:“这老乌龟不是等闭之辈,夏伯伯这一用心,他早晚会猜到的,为了韩大哥的安危着想,夏伯伯应早作打算,离开这是非之地。”她猜想夏长峰会自认为年迈无多少日子好活,不把性命当作一回事,然以韩振岐的安危动之以情,多半不会无动于衷。
果然,夏长峰道:“九华山是非常之地,你们既以游玩过了,鲜鱼汤也喝了。嘿嘿,我就不再打算留你俩人了,明天一早就下山回去。”接着又道:“你们的婚期已近,过不了多久我和岐儿一起去探望你们,顺便贺喜你们的好事。”
岳秀枚道:“反正我和建哥也没什么大事,不如我们留下来陪你,到时一起走,岂不是好。”她猜想“雪山飞魔”徐景藩一定不会走远,俩人如是走了,徐景藩打杀上来,岂不糟糕,因此想留下来共对强敌。
夏长峰如何不明白她的意思,怎肯要他俩人一起涉险,道:“你们迟迟末归,户老丐知道了一定会大骂我不知轻重,耽误了小辈的好事,到时不肯让我喝这杯喜酒,老钓岂不很没面子。”
岳秀枚粉脸飞起红云,垂首掩嘴,甚是娇羞。
夏长峰道:“反正也耽搁不了多少天,我们随后就会跟来,再说你妈是个霹雳火气,到时不把我这头没剩几根的头发全都拨光了怎肯罢休,还有这个户小化,他急着入洞房,恨不很把你拉了回去,怎……。”
岳秀枚“啊”的一声叫起,她虽是落落大方地与夏长峰说笑,此时也是听不下去了,粉脸更加红了,转身就跑得远远地。
夏长峰看着她的身影,放声哈哈大笑。
次日一早,夏长峰又炖了锅鱼汤,以汤代酒,免不了又是番叮咛嘱咐,分手之际,心中无限惆怅,甚是伤感。
户永建回首遥望,轻轻叹了声,道:“夏伯伯待我们真是太好了,这次承他老人家款待,下次见面,一定要好好回敬他一番。”稍停片刻,又道:“我看得出来,他的脸上虽有笑容,内心下并不快活。”
岳秀枚道:“夏伯伯受徐景藩的迫害,无奈之下逃到九华山来隐居,不敢再在江湖上游荡,他那能快活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