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木道人嘿嘿冷笑,满面杀气,暗自运气,莫抛遗立在场中,谷风吹来,袖拂须扬,俨如天神一般,甚是威武,焦雷般的声音道:“牛鼻子,受死吧。”一拳捶出,势如奔雷,极是骇人。
石木道人见此声势,也自心惊,自仗“朱沙掌”有三十年的功力,却是无惧,大喝了一声,奔起双掌,逢地巨响,刹那间划起一阵风飚,飞沙走石,灰尘冲天而起,众人骇然失色,纷纷后退,冯观子见了也不禁凛然:想不到这牛鼻子竟也有这等功夫。
浓烟扬起之际,一条黑影窜然飞起,倒纵出数丈之外,只听得莫抛遗放声大笑,原来他用上了七成拳劲,力斗石木道人的朱沙掌,这也是石木道人掉于轻心,没有用上全力,不知莫抛遗的铁拳厉害,待得惊觉之际,自救如何还来得及,被他拳劲所震,一条手臂登时麻木起来,嘴角流血,竟是受了内伤,侥幸他见机得快,轻功卓绝,这才没有伤及性命,瞬息间,原来的狂傲之气一扫而光,变成了恐惧之意。
沙落烟散,山谷寂静,莫莉花拍手娇笑,声音清脆。伍斌和那乞丐相顾失色,缩回头来,抹去头上的冷汗,作声不得。
莫抛遗大笑道:“牛鼻子,你还有多少本事没有使出来,现在是跪下叩头求饶,还是自行了断。”
石木道人大声道:“姓莫的休得狂妄,贫道就此怕了你不成。”双掌一挥一扬,掌心朱红,这是功夫练到最高境界之相。
莫抛遗傲然笑道:“原来你还留着这一手,莫某倒是小看你了。”
石木道人喝道:“休得多言,再接我一掌试试。”声音末落,身形平地拨起,掠疾如电射,呼呼地劈出了两掌。
莫抛遗大声道:“来得好。”仍是单手亮拳,一挥捣出,呼呼嘶风,异常浑沉,只见石木道人惨叫一声,飞出数丈开外,倒地不起。他的“朱沙掌”被莫抛遗用内家拳破了,数十年的苦练付如流水,喷了几口鲜血,便昏了过去。
胡天霸和谢彪面色如灰,一齐跃起,各自手持兵器,准备面对一场生死殊斗。
便在此时,只见冯观子大声娇斥道:“哪个小辈鬼鬼崇崇的,快滚了出来。”声音甫落,一个声震如雷,浑厚异掌的笑声响起,只震得山谷大响,众人听在耳中,嗡嗡作响,震耳欲聋,头壳刺痛。
莫莉花双目流泪,花容失色,在马背上摇摇欲倒,冯观子撕下两片衣块塞入她的耳里,一手握住了她的嫩手,以自身真气注入她体内抵抗那刺耳的怪笑声。
莫抛遗大声喝道:“何方毛贼,敢跟莫爷开玩笑。”两个声音融混在一起,虽然稍缓化卸了不少,仍是不能压抑那古怪的笑声,显见发笑之人的功夫深厚。徐离两兄弟和胡天霸等人眼冒金花,异常的痛苦,都倒在地上。
伍斌运气过后,大大减弱了刺耳疼痛,奇异的是,那乞丐年纪青青,居然承受得住这极为霸道的声音,坐在地上看着伍斌,恍若末觉。
莫抛遗异常愤怒,一跃而起,只见一条人影从林中窜然而出,身形迅速,凌空翩飞,疾如掠鸿,轻功端得超凡绝伦,来人迎着莫抛遗递出一掌,只听得逢地大响,劲风激荡,飞沙走石,比之莫抛遗与石木道人的较量,其势更是骇人。
莫抛遗只觉对方掌劲奇大,乃生平莫遇难得一见的高手,手臂震得麻木,忽然寒意袭体,犹如陷入冰窟中去了,身受奇寒之苦,血液几乎冻僵了,猛地想起了一个人来,大大地吃惊变色,借助劲风狂荡,翻身后纵出去。
有一个浑沉的声音大笑,道:“铜人铁臂名不虚传,果然身怀奇功。”
风停沙静,莫抛遗定睛一看,不禁一凛:果然是他。
站在前面的是个道人,虎目铁须,长鬃披肩,浓眉大眼,唇厚嘴大,双眉往上竖,长相和莫抛遗一样粗豪犷野,威风凛凛,此人乃是好杀成性,恶名远播,自出道已来独闯江湖的“雪山飞魔”徐景藩。
冯观子是个武学大行家,瞧出徐景藩的掌力倘在丈夫之上,深恐丈夫在他掌下吃亏,掠身纵去,凌空而起,身形末落,手中宝剑化成一道白光,刹那间指向徐景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