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卒乔道:“大哥深得魂剑要诀,所欠的只是火候,如果继续勤学苦练,来日必有大成。”又道:“学武之人,得心沉神稳,凡事忍让为主,切不可有狂妄逞强之心。”最后这几句末免有长辈训言之意,她是见伍斌有得意之态,才说这番话的。
伍斌心中一凛,仔细一想,想起师父已往的教训,的确是如此,当下收敛了志得之心,脸色微微一沉,不觉黯然。
连卒乔见了岔开话题,道:“武学之深,有如大海,无底无尽,我们目前所学的,肤表之浅,不值一提,天下能人高手甚多,有句话说:山外青山楼外楼,强中更有强中手,武学高深直达顶界的高人,素来匿迹隐形,号叫嘘吹的多半是浪得虚名之辈,不可相信。”
伍斌连连点头,连卒乔道:“比如说你师父吧,在江湖上有几个人知道一阵风袁自安这名字的,道上的那些大侠小侠,你也会过了不少,有几个是似你师父这样本事的人,在一些荒凉偏僻的山村里,相貌不扬的人,每一个都有可能是武功非凡的高人,只是他们不愿被世人所知罢了。”
伍斌默默地听着,一声不响,连卒乔又道:“隐姓埋名幽居的多是内家高手,他们修养甚好,不好名好利,不轻易为外人所知,而外家高手功显貌扬,一个门外汉一看也知其人举止不凡,是个身怀绝技的人,所以说内家高手深沉稳重,胸怀若虚,便是武学高手也不易看得出来。”
连卒乔道:“有一句话说:练拳不练功,到老一场空。若想登堂入室达到最高境界,便得修练内家功法,而兵器上的功夫只是为克敌致胜之用,剑术高明之辈,不用出剑,只要他所立的姿势,便能看出其人所学深浅。”
伍斌看着她,颇是不信道:“有这样的剑法?”
连卒乔拉开姿势,剑尖稍微斜斜向上,指着他的胸口,道:“大哥你向我攻击试试。”
伍斌打量了她一阵,思索了一会,依言举剑朝她下盘刺去,这式剑法是“溪水急腾”中变化而来的,他仅是跟着莫不怪学了“魂剑”和数派一些零零碎碎的剑招,也是不得其要,这在于江湖中人看来,是十分厉害的怪招,在连卒乔这个剑术行家的眼中却是最平常不过的了,此时连卒乔门户守得极紧,要他出剑进击,一时之间倒不知如何寻缝觅痕,于是想了又想,才胡乱出了这剑。
连卒乔微微一笑,待剑锋一刺近,绕剑一划,使了个“滑”字诀,伍斌但觉剑似被什么粘住了一般,朝前硬推,他自仗下盘功夫沉稳,微微下蹲,身形立即停止前进,只是这么一来,浑身上下都露出了破绽。
连卒乔顺着他的剑身削上,到了剑柄上忽划了个小花样,削他手腕,伍斌眼见她利剑直至,惊觉之际欲要解救已然不及,急忙弃剑缩手,疾身后跃,连卒乔长剑一伸,吱的声响,在他大腿裤管上割了一道裂缝,他急跳腾空甚高,纵出了老远,一脸佩服之色,道:“连兄弟,你这后发制人的法儿真管用。”
连卒乔道:“静如泰岳,动如脱兔,敌不动我不动,敌一动我先动,出剑看式,后发制人,高手过招,讲究的是瞧准时机,恰到好处,四两拨千斤的功夫你已学会,运剑之道,也是如此,运用得当,不分前后。”
伍斌连连点头,不住口地道:“言之有理,言之有理。”
连卒乔和他喂招,多是用最简单的道理,讲解剑术精要,这些全是他爷爷传授她剑法时讲的话,她记忆犹新,一一道来,伍斌不懂的只是运用之道,这时听她分折,登时迎刃而解,顿开胸臆,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脸儿露出了微笑。
就在这时,忽有一人长长叹道:“自古英雄出少年,世上一代新人换旧人。老一辈中的人也该收山了。”
俩人闻声转身一看,有一灰色长袍,须眉交白,长须飘飘的老者立在树林前,正看着俩人。
伍斌眼睛闪亮,叫了声:“伍伯伯。”夺到他跟前停下,神情激动,泪眼湿眶,原来这老者正是伍哂之。
伍哂之伸手抚摸他的头发,叹了口气,显得无限怜惜,说道:“世事沧桑,变化莫测,又有谁会想得到会有这许多的事发生,这些日子来可苦了你了。”
伍斌哽咽说道:“伍伯伯,可知是什么人杀害了我的父母?”在他的印象中,他伍家乐施善行,从末有怨有仇于人,这忽遭的横祸似乎不该发生在他伍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