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嫔轻哼一声:“容妃娘娘的架子可真是不小。我一连来探望几回,每次都见不到她的身影。”顿了顿,又故作释然:“听说齐王殿下连着来了几天,也没见到容妃娘娘。看来,容妃娘娘这次真的是‘病’的不轻。也罢,我就等过上几日再来好了。”
说完,施施然的起身离开。
这几天来,各宫妃嫔的嘲讽和奚落绿萝不知听了多少,几乎已经听的麻木了。安嫔这一走,绿萝顿时松了口气。
还没这口气松完,丽贵人又来了。
于是,这样的折磨和煎熬又重复了一回。
......身为容妃的贴身宫女,绿萝这几日被折腾的毫无脾气。应付各宫嫔妃倒还好一些,最令她提心吊胆的是面对容妃。
“娘娘,丽贵人已经走了。”绿萝打起精神禀报,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容妃的神色变化:“时候也不早了,也该传午膳了......”
容妃的回答也不出所料:“本宫今日没胃口,不用传膳了。”
这几天,容妃根本就没吃几口东西。原本就不算丰润的脸庞,清减憔悴了一圈不说,眉宇间的阴沉更令人退避三舍。
绿萝鼓起勇气劝说了几句:“奴婢知道娘娘心情不佳,没有胃口。可娘娘已经连着几日都没好好进过食了。再这么下去,娘娘的身子可吃不消。”
吃不消又如何?
容妃扯了扯唇角,眼中却是一片寒意:“本宫身子好不好,又有谁关心。”安嫔丽贵人等人巴不得她真的一病不起。至于造成眼下这样局面的皇后,更没存什么好心。
“娘娘可千万别这么说,关心您的人大有人在。就说齐王殿下,这几天连着来探望,虽然被娘娘拒之门外,却还是天天都来......”
容妃听到齐王的名讳,面色一沉,厉声道:“不准提他!”
造成这一切局面的人,正是她最疼爱的儿子!这个事实最令容妃难堪。
绿萝见容妃大发雷霆,立刻跪下请罪:“都是奴婢多嘴,还请娘娘息怒。”心里暗暗后悔自己的失言。明知道容妃还没消气,这个时候提起齐王不是自找不痛快么?
容妃任由绿萝跪着,面色阴晴不定。
过了片刻,另有宫女来禀报:“启禀娘娘,小福子来传皇上的口谕,皇上会到昭阳宫来用午膳,还请娘娘早些做好准备。”
......
别人的探望可以拒之门外,皇上要来,却无人敢拒。
容妃纵然心情阴郁,也只能打起精神,换过新衣,又精心的梳妆一番。胭脂水粉能遮掩住她憔悴的脸色,却遮不住她的消瘦。
皇上只看打量容妃一眼,便皱起了眉头:“短短几日,你怎么瘦了这么多?面色也不好看,没传太医来吗?”
她的“病”只是一个幌子,宫中人尽皆知。传召太医来,也掩盖不了这个事实。何必再多添一层笑柄。
这样的理由,容妃自是不会说出口,语气中隐含几分委屈和幽怨:“别人都来看臣妾的笑话。皇上今日也打算取笑臣妾一番么?”
说着,眼中泛起了水光。
皇上一看便心软了,上前一步握住容妃的手,柔声说道:“谁敢笑话你,都告诉朕,朕替你出气。”
皇上的话当然不能当真。若是真的在此时告皇后的状,无异和皇后撕破了脸。今后在宫里,可就更难立足了。
容妃略一权衡,抽抽噎噎的哭道:“臣妾怪不得别人。都是臣妾命不好,生了这么一个不省心的儿子。臣妾厚颜向皇上祈求,也是为了他好,希望他能娶一个合意的王妃。却没想到他竟不领情,被那个慕四小姐迷住了心神,一心要娶慕四小姐。连臣妾的颜面也不顾了......”
原本还有几分是做戏,可说着说着,容妃却是真的悲从中来,哭倒在皇上的怀里。
皇上见容妃这般伤心难过,心里一阵怜惜,轻拍容妃的后背:“此事确实是恪儿的错。我前几天已经狠狠训斥过他了。你若是不解气,朕这就命人把他叫进宫来,在昭阳宫外跪上半天。让你好好出了心头这口恶气!”
正在啜泣的容妃听了此话吓了一跳,想也不想的抬头说道:“这万万使不得!天寒地冻的,跪上半天,他哪里吃得消,不大病一场才是怪事......”
再生气,那也是她的亲儿子。哪里舍得让他丢这个人。
皇上笑了起来:“让你出气,你偏偏又舍不得,那你让朕怎么办?”
容妃哑然。
舍不得罚,骂了又是不痛不痒。她还能怎么办?总不能一直和儿子这样怄气一辈子吧!可就这么咽下这口又酸又苦的闷气,心里又实在憋闷。
半晌,容妃才恨恨的说道:“臣妾总要让他再吃几回闭门羹,才能消了心里的恶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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