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会是一起的吧?”那个说自己东西被偷的是个外国游客,亚洲面孔。等她和身边的同伴的用中文沟通了几句之后,凯瑟琳意识到她是个中国人。
不过显然对方的英语听起来很不错。作为二外来说,学的相当的淋漓尽致。而当一个外国人把你的母语说的很好的时候,多少就带有了一点让人凌厉的感觉。
“我们不是。”凯瑟琳微笑,回了对方一句地道的普通话。
这是她这么多年中第一次看到故国的人。当一门语言长久不用的时候,多少有点别扭的感觉。这并不是发音不标准的问题,只是心理上已经恍如隔世了。
凯瑟琳的这句话把她自己吓了一跳,也把对面的女游客吓了一跳。
凯瑟琳觉得对方多少用带有一点敬畏的眼神看着她,毕竟老外能把一句中文说的字正腔圆的也不算很多。
女游客是有同伴的。一般出游也不会一个人,那样不是很安全。在知道凯瑟琳会说中文之后,对方的态度稍微缓和了一点点。她和同伴用方言交流了几句,大致是报警之类的话。
凯瑟琳没有阻止,也没有贸然的介入他们的对话之中。
这些人对于凯瑟琳来说就好像一面镜子。她们站在凯瑟琳的过去,充满好奇的到异国旅行,感受文化。而凯瑟琳所处的地方是她的现在,她的背后还站着赫赫有名的大侦探福尔摩斯的亲哥哥。
“但或许我们能够帮上你们的忙。”凯瑟琳可以列举出很多理由来帮助这些出门在外的游客。更遑论她知道真正的小偷是谁,这种问题和凯瑟琳现在每天要面对的相比,简直像是一个新手村的任务。
麦考罗夫特通晓很多种语言,但他并不是很了解中文。在没有利益纠葛的情况下,他的记忆宫殿里并不具备这一种语言,就算有,也不是很多。
他有些诧异凯瑟琳会懂这个,凯瑟琳格外殷勤的态度也让麦考罗夫特若有所思。
“你应该告诉他,偷东西的人是边上那个男的。”福尔摩斯压低了帽檐,用只有凯瑟琳能够听到的声音对他说。
“是的。我就是这么想的。”凯瑟琳对着对面的几个外国人开始了漫长的交涉。她的语言天赋消除了游客一部分的顾虑。而这次麦考罗夫特也及时的拦住了那个真正偷东西的男人。
“止步。或许你要为那位女士一起解释这个误会。”
“让开,这和你没有什么关系。”被挡住的男人露出了一点恼羞成怒的表情。当中被人戳穿对他来说是不能忍受的事情,这就是为什么的他偷偷的把钱包塞给了别人。
有贼心没贼胆大概就是形容这类人最好的词语了。
但把这种人逼急的后果也总是有些严重。凯瑟琳劝好两个游客,回头就看到那个小偷先生从口袋里抽出了一把弹簧刀——就要往麦考罗夫特的身上捅。
凯瑟琳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那个瞬间她竟然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她只是睁大眼睛站在那里,脑海中迅速的闪过了一连串不同的受伤部位。
就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的时间,麦考罗夫特在凯瑟琳的头脑风暴中被模拟了无数个死亡。
凯瑟琳虽然还看着那个方向,却虚浮的没有什么焦距。
她见证过很多种死亡。甚至她自己也成为过加害者。刀子这种古老而且随处可见的凶案工具,对她早就失去了神秘性。但这个时候,银白色的刀刃轨迹却带给凯瑟琳一种恐惧的感觉。
她的喉咙口哽住了。这种反应有些过度。她应该再镇定一点,不会有问题的。
凯瑟琳一瞬间的慌神。她听到边上的人一声惊叫。
凯瑟琳睁开了眼睛——
麦考罗夫特还好好的在那里,倒霉的是那个小偷。
“上帝保佑,你没事就好。”凯瑟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跑上去看了看麦考罗夫特的状况。男人完好无损的站在那里,凯瑟琳的心就放下了一半。她顾不上后悔自己掺和这种老套的偷窃事件,天知道这种事情几乎每天都在发生,大街小巷里到处都是,根本没有半分值得注意的地方。
然而她很快意识到更重要的问题——她刚才说话的语气就好像担心男朋友受伤的小女生。而且那句感谢上帝听上去也不是很习惯,凯瑟琳不是个清教徒,她不该慌张到求神的地步:“我的意思是,如果你在这里出事情的话,我们的目标可能就不能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