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种强烈的预感,他就是王爱国。
但我想不通,他为什么不肯承认自己的身份。
难道是因为变成了蛇人,所以有了顾虑?可是王泽海之前的反应,王爱国应该也看到了,王泽海也算是见多识广,并不属于我之前所说的‘普通人’之列,即便真的变成了蛇人,也并不是不能相认。
他到底有什么顾虑?
在王泽海的描述中,王爱国和他的母亲是非常恩爱的,那年代很多家庭都还在包办婚姻,但他们却是自由恋爱,而且是高门小姐下嫁穷书生,就跟戏本里的桥段一样。
两人如此恩爱,王爱国如何忍心不去见自己爱人最后一面?
究竟这个蛇人真的不是王爱国,还是说他有什么难言之隐。
我看着蛇人抹眼泪的动作,心里一阵发酸,对周玄业说:“周哥,我觉得他肯定有什么苦衷,咱们就这样走了,他一个人在这地方老死吗?”
周玄业叹了口气,道:“就算有心要帮,也要找出问题的根源。”
这个问题的根源又在什么地方?
我想到了一个很反常的地方,那就是这个他为什么会变成半人半蛇,而没有像艾永军那样完全变成蛇人?或许,这就是问题的根源?可惜,他不愿意说,不愿意承认,我们想再多也是枉然。
我们三人,本来就是受雇与王泽海的,如今正主儿都已经发出撤退命令了,我们难不成还在这里待着?
到最后,我再回头时,已经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了。王泽海吭哧吭哧的喘着粗气,心情很不好。回程的路上,一切风平浪静,我们在机场分手。
确切的说,是与韩梓桐和韩绪分手,她俩是北京的,王泽海的总部在深圳,这次决定回深圳守他母亲。
柴宽,由王泽海派人护送回家,而那具干尸,我们原本还想着送去警局核对身份,但有柴宽在,便也省了这一步,干尸由他带走了。秋凰兮的同伴,也就是被我们埋起来的那个叫包永专的,被我们用骆驼带到了当地派出所,只说是在沙漠里遇见的遇难者,由于之前周玄业下了符咒,因此尸体看上去很新鲜,完全不像死了好几天的模样。
做完这一切,我们回了事务所,痛痛快快洗了个澡,而我则在当天下午直接进了医院治疗,当然,这算是工伤
我原以为,王泽海的事情,至此也就结束了,人生中有些事情,不一定能全部圆满。就像谭刃说的,这是他接过的第一个半途而废的活,简直是砸了谭玄事务所的招牌。
但我没想到,住院后的第三天,王泽海便提着东西来看我了。除了鲜花和果篮,他手里还拿了个东西。是一本老旧的黑色笔记本。
王泽海的眼眶有些发红,问我:“兄弟,伤怎么样了?”
我说:“恢复的挺好的。王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伯母还好吧?”他这模样明显是哭过,什么事情能让他一个快五十岁的老爷们儿哭?我想着,该不会是他母亲出什么事了吧?
王泽海道:“都好。看看这个,韩梓桐寄过来的,上午刚到。”说着,他将笔记本递给我。
我顺手翻开笔记本的第一页时,封页的地方有人名,用端正有力的钢笔写着王爱国三个字。
我大为吃惊,道:“韩梓桐寄给你的?”
韩梓桐手里,怎么有王爱国的笔记本?
王泽海点了点头,苦笑道:“她说,是在韩绪的背包里发现的,但问韩绪,他自己也不知道这回事。所以这本笔记,很可能是‘他’悄悄放进韩绪背包里的。”王泽海所说的那个他,自然就是那个蛇人。
那个蛇人,竟然在我们不知情的情况下,塞了这么个东西给韩绪?
不对啊。
那蛇人身上,当时并没有什么可以装东西的地方,那么他一开始,将笔记本藏在什么地方?
下一刻,我就想起了他的那个兽皮箭袋。